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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6:25:19 作者: 閒蛋黃
    陳乾驚魂未定地解了踏環,趕緊去看鄒佩,現場亂鬨鬨的,工作人員七手八腳聯繫了救護車,陳乾在戲裝外面套了外套就跟上車去醫院。

    陳乾一晚上沒回去,劉宇給他找了一間單間病房給他換衣服、清洗卸妝,兩人提心弔膽加驚心動魄一整天,沒一會兒就眯著了。

    第二天一大早陳乾就醒了,趕緊跑去鄒佩房間探望,劉宇接到了導演打來關切的電話,罵罵咧咧的去通道口接聽。

    陳乾輕輕推門進去的時候,發現裡面還有一個人,背對著門口坐在椅子上,陳乾只從背影就能看出來此人身形高大,昨天的那幫黑衣人正守在門外,齊齊用一雙「你看看情況再決定要不要進去,除非你是活膩了」的眼睛看著自己。

    陳乾聳聳肩,表示那就等等好了,先不去打擾,但這不代表我是屈服於你們這幫黑社會的淫威。

    「怎麼回事,不是說過危險的戲不准拍,拿我的話當耳旁風?」

    「只是意外,你別借題發揮。」

    「再跟我用這副口氣說話,你知道後果。」

    「。。。。抱歉,下次會注意。」

    「小佩,想吃什麼,我讓人送進來。」

    「不想吃,我累了想睡,你走吧。」

    「不是剛醒?」

    「沒睡夠。」

    「那你休息吧,需要人就叫,我的人都在外面。」

    「嗯。」

    陳乾豎著耳朵聽著裡面的對話,屋裡的男人聲線低沉,雖然對話極短,可也能聽出此人手段必不簡單,周身泛出的強烈氣場鄒佩根本不是對手,可這人對鄒佩似乎又是極上心,看鄒佩的反應卻是淡極,陳乾不禁有些好奇這人的身份。

    這時黑衣人們突然齊齊面向房門,陳乾正詫異,房門就從裡面拉開了,男人走了出來。

    陳乾和男人對視,發現這人長得很不一樣,之所以說他不一樣不是說他五官不整,而是這人五官生的極有氣勢,單看任何都會覺得沒有優勢,湊在一起卻顯得深刻立體,不像是黃種人的慣有長相,類似於希臘人的長相,近看會有些撲面而來的壓抑感,正像此人的氣質一樣。

    男人看了陳乾一眼,沒說什麼,大步離開了。

    陳乾看著這場面就像大片裡演的一樣,老大探完了重要線人,手下們紛紛鞠躬相送,不覺收了收下巴。

    這個奇妙的世界啊。

    陳乾不再去管黑衣人的面癱臉,徑直進了病房。

    鄒佩本來閉著眼,聽到動靜又睜開了,見是陳乾,立刻溫溫柔柔地笑了,「陳乾哥?快坐。」

    陳乾坐到剛剛那人坐的地方,發現床頭柜上還擺著一隻削好的蘋果,不動聲色地笑笑道,「腳還疼嗎?」

    「不怎麼疼了,陳乾哥沒受傷吧?」

    「要不是你,大概今天躺在這的就是我了,鄒佩謝謝你,」陳乾滿心都是真誠的謝意和內疚。

    「別這樣說,昨天是突發情況,換了誰都會那樣做的,」鄒佩有些不好意思,紅著臉道。

    陳乾拿過柜上的蘋果,問,「怎麼不吃,都削好了,放久就不新鮮了。」

    鄒佩表情突然一僵,有些不自然的帶上了厭煩的口氣,「不想吃,不新鮮的話麻煩陳乾哥幫我扔了吧。」

    陳乾沒說話,似乎捕捉到了什麼東西,他看著鄒佩,捉摸不透鄒佩善良單純的表象下經歷過的事情。

    鄒佩被看的有些不自然,小聲道,「陳乾哥也去休息吧,我這邊沒事的,住兩天我就回家去養。」

    陳乾見鄒佩心事重重,也不好多留,又安慰了幾句才出門。

    劉宇載著他回去的路上一直聲討無良的導演,陳乾想到管蕭的事情緒也不高,有一搭沒一搭的接了幾句話也不作聲了。

    陳乾疲憊地推開家門,看到管蕭正端坐在沙發上,沙發邊上立著一個行李箱。

    陳乾心裡一沉,走過去,問道,「這是要去哪兒?」

    管蕭轉頭看著他,目光里意味不明,卻看的平靜專注,「陳乾,我今天就搬出去了,等著跟你告個別。」

    陳乾心裡悶痛,說,「就這麼急?我還沒答應要和你分手,你可以先在這住著。」

    管蕭似乎無法忍受看到陳乾淒楚的神情,微微扭過頭,道,「不打擾了,還是早點搬走比較方便,你也可以常回來休息。」

    陳乾眼眶有些紅,強忍著胸中翻滾的痛意,「不用說的這麼客氣。」

    管蕭心裡難受,自從他搬進來的這些日子,留在這個屋子裡的都是歡樂美好的記憶,細想起來竟連一絲傷心都不曾有過,除了最近。

    兩人沉默。

    不知是誰輕輕地嘆了口氣,隨後管蕭的聲音溫和地響起,「我走了,陳乾。」

    「你傷了腰,我讓人送你,新地址在哪?」

    「不用了。」

    管蕭態度溫婉卻不留一絲餘地,讓此刻陳乾的心也如墜冰窟。

    管蕭抽出行李箱的拉杆,站起身來,把外套拎在手上,慢慢往門外走去。

    「等等,」陳乾突然想到什麼,去陽台上抱了一隻毛茸茸的東西來,「把包子也帶上吧,我怕沒時間照顧它。」

    包子最近嗜吃嗜睡,體型大增,平時懶惰的要命連沙發都快蹦不上去了,陳乾嫌棄著卻依然好吃好喝地供著,生怕它生病了管蕭著急,想起當年兩人在狗市上把包子買回來的場景,陳乾的心像被剜了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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