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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0 05:49:36 作者: 珩一笑
不知道是不是互通心意的緣故,謝蔲心口蕩漾著,仿佛還是初次。
他掌住她的腰,越吻越深,令她都忘了,這是在外面。還好,他守著分寸,沒多久退開,只是擁著她。
五月的江風又大又涼,風大魚群活躍,不遠處的釣魚佬一桿接一桿地往回收。
但似乎都是小魚。
謝蔲聽他的心跳鼓譟著——將主人的情緒泄露了個底兒掉,興奮,激動,在某些方面成熟的付嘉言,不過也就是個頭回戀愛的毛頭小子罷了。
她撥了被吹亂的長發,「回酒店吧。」
付嘉言發現,她雖然從不直說,但欲望不小,或許是壓抑久了,亦或者……
「是不是寒假那次,把你服侍舒服了,還想要?」他嗓音低低的,如同化成流質,慢慢滑入她的耳中,「是不是經歷過我之後,就不想有別人了?說是我就帶你回去。」
「……」
謝蔲不是容易被威脅的性格,哪怕只是他玩的一點小情趣,她一言不發,飛快地伸入他的口袋——鑰匙所在的位置。
她跳下台階,快步走開,回頭對他說:「不是不是不是。」
她揚著車鑰匙,「自己回去吧你。」
以付嘉言的反應能力,怎麼可能讓她這個「小偷」輕易得逞,還逃之夭夭?
讓她跑了一段,幾大步追上去,從背後箍住她,鉗住她的手腕,他手大,勁也大,一隻手就鉗得死死的。
他聲音含笑:「想跑?」
「你是抓犯人嗎,就差給我扣個手銬了。」她掙了掙,「你弄疼我了。」
聽她這麼說,付嘉言立即鬆手,謝蔲轉身,又要像高一那次一樣,給他腰部來一肘子。他靈活躲開,繞到她身後,「幹嗎?你打不過我的。小心告你襲警罪。」
她「嘁」了聲。
付嘉言抱住她,半邊身子壓住她,帶著往前走,「走走走,回去你想怎麼襲就怎麼襲。」
他練得肌肉緊實,沒胖,但更重了,幾乎相當於兩個謝蔲,她拍拍他的手臂,說:「松點,我喘不過氣了。」
付嘉言在她臉頰「啵啵」地親了親,「那待會兒換你壓我。」
「你是不是高興傻了?」
謝蔲覺得此時的他,酷似高興得滿地亂竄的大狗,像孫爺爺家的大黑一樣。
「可能是吧。」他還有一種酒精上頭的醺醺然,「我從中午見到你起,就覺得像在做夢,第一次籃球賽拿冠軍都沒有這種感覺。」
但或許是,早就覺得她屬於他,他並不意外她同意做他女朋友,只是驚喜於她對他的坦誠。
藏了這麼久的心事,終於毫無保留地,剖開,攤開在他面前。
這比「我們交往吧」之類的來得更真心誠懇。
回程是謝蔲載他。
她沒騎過電動車,還是在人行道上被付嘉言教會的,有自行車的基礎,上手很快,就是,「你膽子挺大的,敢坐我的車。」
「你敢騎,我有什麼不敢坐的?」
回到酒店後,變成謝蔲騎坐在付嘉言身上。
他擰開一瓶礦泉水,漱了漱口,水吐進垃圾桶里,才去親她,仍不可避免的,口裡留有來自她的,淡淡的味道。
本有些許腥甜,在唇舌濡濕之間,漸漸消隱,被他們彼此的氣息取而代之。
關係的正式確定,激發了付嘉言血液里的,與生俱來的兇悍之氣。
他可能更適合草原、海洋、天空之類的寬闊領域,然而,卻被困囿於這幾尺之地,實有部分招數難以施展。
謝蔲已經到了一次,倦怠地閉著眼,寧願變成砧板上的魚肉,任由他擺布。
「不是讓你來壓我嗎,怎麼偷懶了?」他親著她的臉,手裡動作不停。
「我一直想不透,你體力怎麼這麼好。」
高中如此,現在更甚。
「可能我就是為你而生。」
意思是,他們天生契合,無論身體,還是靈魂,融而為一時,不分彼此。
付嘉言肆無忌憚地說著情話,大多是平鋪直敘的語句,化作增添火焰勢頭的乾柴。
謝蔲被燒得,通體泛著淺淺的粉色,如同新出鍋的,去除殼的蝦仁。
呼吸潦草,光影晃動。
謝蔲一會兒覺得,身處在盛夏的輪船的甲板上,一會兒又以為,外面淅瀝瀝地下著小雨。
實際上什麼也沒有。
只有一個,兩隻手和她掌心對掌心地交握的付嘉言。
窗戶大開,夜風卻吹不進來,熱氣亦無處逃逸。
體溫輻射出來的熱量,在空中氤氳著,升騰著,落到他們的掌中,皮膚上,凝成汗水。
光扎著眼皮,驅散絕對的黑暗,至少,她還能真切感受到,付嘉言的影子,始終懸在上方。
她不知道的是,他用欣賞藝術品的眼神,審視著因他而更美的,外人無法得見的謝蔲。
謝蔲在學校的日子,也做過這樣的夢,醒來之後,有一種靈魂離體,心裡被掏空的空虛。
——他遠在Y省,早早地起來,迎著晨光跑步,五公里後,大汗淋漓。汗水也許會匯成股地,從他的額頭滑下,到下巴,一滴滴地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