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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0 05:49:36 作者: 珩一笑
她背過身,「那算了,你睡沙發吧。」
付嘉言立了會兒,理智和情感極力拉扯著,身體蠢蠢欲動,迫不及待,如果沒喝酒的話,大腦大抵尚能控制住它。
世上最荒唐的假設,就是「如果」。
時光不會逆流。
古代悽美的愛情悲劇里,男女主人公被逼到懸崖邊,最好的結局即是,手拉手,雙雙墜落。
謝蔲的確是渣女,她擺明了態度:不想給他身份,但她想玩。
付嘉言狠下心,反正他就喜歡她一個了,大不了跟她耗唄,都耗到高考完了,再耗幾年,也沒什麼耗不起的。
他們循規蹈矩了十幾年,付嘉言平時從不惹事,謝蔲更是一副乖巧的好學生樣,今天,就傾了它的禮制,砸了它的樂器。
這裡,只有兩具年輕,乾淨的身體,試圖探索彼此。
付嘉言鉗住謝蔲的下巴,迫使她轉過頭來,與她接吻。
相同的薄荷味融合,刺激著血液,向某處匯集。
隔著一層浴巾,謝蔲感受到男生的勃發生機。
她圈抱住付嘉言的肩頸,她不知道怎樣配合,生物書上不會教授這些細節,只知道人類生命來源於此。她指望著他。極為信任地,將支配自己的權力交付於他。
付嘉言來不及感動。
空調盡職地運作,冷風徐徐吹送著,天可憐見,他仍是憋出汗來,掛在額角。
男性的自尊心作祟,他不能叫謝蔲看扁,好在,他們出生於網絡發達的時代,十九歲的付嘉言不是一無所知。
感謝網際網路,感謝關不掉的彈窗,感謝邪笑著帶他看片子的兄弟們。
才讓他不至於在眼下束手無策。
然而理論終究只是理論。見過再多的豬滿山跑,也不知道烤好的肉是什麼味道。
他先是用手,繼而觀察她的神情變化。
謝蔲是情緒內斂的人,除非是大痛大喜,否則難以從她的表情,得知她的真實反應。
她咬緊了下唇,幾乎發白,鼻翼輕輕翕動,胸口微微起伏——代表她感受到了他的存在。
他再開口,聲音已然啞了,宛如攥了一把未經加工的粗沙,摩擦著,「要是你不舒服……或者舒服,都吭一聲。」
她用鼻腔發出「嗯」的音。
付嘉言低下頭,呼吸噴灑在她的頸邊,燙得像汗蒸房裡的熱氣,凝聚於那一小塊皮膚。
謝蔲忙說:「別留印子。」
她不想被任何人看見。
他輕啄了下,吻一路上移,落在她的唇上,碾著,廝磨著,不痛不癢的。
她不知道,這是兵臨城下的開戰信號。
又多了一根手指。
他的肌肉結實得抓不動,謝蔲退而求其次,換作被子。
不管他加快速度,不管舒不舒服,她都一聲不吭。那薄薄的,脆弱的唇瓣,快被她咬破皮了。
付嘉言知道了,她害羞。
故作無謂和無畏,一臉淡定的謝蔲,其實在害羞。
他在她耳邊,呵氣般地說:「你就繼續裝吧,我看你裝得了幾時。」
「狠話誰不會放?」她視線向下,被擋著,看不到任何,「你能怎麼樣?」
爭強好勝的謝蔲,即便到這個時候,頭顱也要昂得高高的,不肯認一點輸。
「你最好受得住。」
他在話半撤退。
兩隻英勇善戰的獅子,一公一母,要麼愛得死去活來,要麼斗得死去活來。
他們是兩者的結合。
學習上,沒人總結過,他們各自拿了多少次年級第一,到最後,無論哪方趕超,除非有第三人擠上去,同學們都見怪不怪了。
這事同樣分不出個絕對的勝負。
除了拆開包裝,套上,遇到了一點不曾預料的小小磕絆,又除了在入口處滑開……
整體還是很順利的。
毫不誇張,付嘉言自認為,第一次做到這種程度,稱得上天賦異稟。
那一刻,謝蔲看到他脖子上的青筋乍現,很久以前,男生們課間玩掰手腕,他用勁時,就是這般樣子。
在實驗班,沒幾個人掰得過他。陳毓穎說圍觀這樣的比賽,是她們的福祉。
汗順著他的額角,滑落到下巴,再滴到她的心口。
燙得她一顫。
付嘉言感覺自己快炸開了。
一方面是放縱,滿足快攀至巔峰的欲望,像休眠火山終於爆發,燒個昏天黑地;一方面是克制,謝蔲是韌性強質地好的上等錦帛,他萬分愛憐,捨不得撕毀。
而她,眼角含著疼出來的淚,讓他想起高一時,她被他的球砸到後腦勺。
他多該死啊,他心疼起來。
於是他親在她的眼皮上,以示撫慰。
謝蔲還是不吭聲,倒是付嘉言,被她掐得倒吸一口冷氣。因為是腰後,看不到是否被掐紅。
他咬著牙說:「打擊報復是吧?」
「沒有。」
不知不覺,被子在動作間,掉落到一旁。付嘉言也不去撈,發了狠,勢必要讓她知道,不是所有時候,都可以惹男人的。
嗯,經歷這一夜,他可以完成從「男生」到「男人」的蛻變了。
已近凌晨兩點,萬籟俱靜,窗外的月亮被雲層遮擋,風也不吹,空氣中的暑熱凝固著,到了室內,卻成了春潮暗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