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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0 05:49:36 作者: 珩一笑
付嘉言怎麼會喜歡她呢?
這麼說, 她也許會懷疑, 他在耍她。畢竟他是有「前科」的人。
一起考A大吧。
那是全國理科生嚮往的最高學府, 但他無從得知,那是不是謝蔲的目標。
重點是「一起」。
不管她聽不聽得出來, 他的話中深意其實是,和她約定,一起上大學,一起朝著同一個方向前進。
付嘉言遲疑,謹慎, 屏氣凝神, 不敢要求, 只是詢問,並交給她拒絕的按鍵。
當然, 他希望她不要按下。
盛夏暑氣如浪,陣陣地撲上來。
蟬聲喧鬧,空氣凝固。
兩個人之間,約莫僅一庹,就這麼對望著。若不是她眨眼,他幾乎錯以為,時間也凍住了。
現實的空間維度里,才過去了幾秒,十幾秒,總之,還不夠思考組織一段話。
一塊砂紙在心上磨擦著,難受,又只能這麼承受折磨。
他好想催促,讓她快一點,快一點。好或不好,不就一句話麼。
陳毓穎趿上鞋走過來,「咦?蔻蔻,我以為你睡著了呢。」
「沒。」未出口的話徹底扼殺在腹中,謝蔲坐直,臉側壓出淺淺紅印來,眼底的清澄替她作證,她清醒著。
「我好睏。」說著,陳毓穎便打了個長長的哈欠,「我們回去睡覺吧。」
謝蔲斜過眼睛,看了下付嘉言,沒得到她的答案,他五味雜陳地抿著唇,縱使惱然,也無可奈何。
她到底不好說什麼,挽起陳毓穎,「走吧。」
有工作人員來負責收拾東西。
柴詩茜把飛行棋盤摺疊了帶走,路過付嘉言時,問:「跟謝蔲說什麼悄悄話呢。」
付嘉言意興闌珊地起身,「管你哥那麼多事呢。」
「我哥就算了,一歲兩歲的,你也好意思拿這個壓我。」她又壓低聲音,「想不到啊,付嘉言,你還幹這種純情暗戀的事。」
譚呂婷和馮睿才走上前,就見付嘉言一把鎖住柴詩茜的喉,把她的嘴捂住。
馮睿恐慌地說:「好兇殘好暴力的手段,我們兩個目擊證人不會被殺人滅口吧?」
付嘉言說:「我們有話說,你們先走。」
柴詩茜被「拖」到一邊,到沒人的地方,她掙開,「嘖嘖」兩聲:「惱羞成怒了。」
付嘉言第一反應是死不承認:「沒有真憑實據的話,別亂說。」
柴詩茜抱臂,「死鴨子嘴硬,你比我親哥還親,我還能不了解你?」
畢竟兩人從小一塊長大、讀書,打鬧是一方面,真有什麼事了,瞞不過彼此的。
柴詩茜一一舉例:「你房間有個毛球,跟謝蔲書包上的一模一樣;你本來約好要和朋友去打球,結果跑這兒來;你以前不愛跟女生坐一塊的,結果我發現你次次都坐謝蔲旁邊;還有,你那雙眼睛啊,就差沒粘她身上了。」
付嘉言舉白旗投降:「行了行了。」
舉證過多,難以反駁。
旁觀者清,他也不曾覺察到這麼多點滴、細節。
他甚至以為,自己掩飾得很好。
棋盤裡只有白黑兩子對弈,他那麼盡心盡力地扮演她敵對的一方,在實驗室,在課堂,在考場,和她「廝殺」得激烈。
只有他知道,這樣才會讓謝蔲重視他。
付嘉言又說:「你知道就知道,別告訴別人。」
柴詩茜不懂了,「你好不容易春心萌動一次,幹嗎不表白爭取一下?」
「謝蔲滿心滿眼只有學習,拿第一,你覺得我為什麼?」
柴詩茜問:「那你打算怎麼辦?」
付嘉言心浮氣躁地揉了把頭髮,「等高考完吧,也就不到兩年了。」
「『也就』?你真忍得住啊。」
「不然呢?要是我說了,她想躲我,一個班,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不尷尬麼?」
柴詩茜幸災樂禍,「我得給謝蔲頒個錦旗,『拿捏付嘉言第一人』。」
付雯娜疼愛這個侄子,付輝平也是巴不得傾盡所有彌補他缺失的父愛母愛,從小到大,付嘉言喜歡什麼,就沒有得不到的,他自身又優秀,說他是天之驕子也不為過。
破天荒的,喜歡個女孩子,好咯,還畏首畏尾,不敢表白。
這個稱號謝蔲絕對擔得起。
他說:「你還沒答應我。」
「好好好,我答應你。」她聳聳肩,「不過你要是自己露餡,讓哪個大嘴巴知道,就怪不得我了。」
付嘉言屈指,毫不留情地彈了下她的額頭,「你放心吧,除了你,沒誰能抖落我那麼多事。」
「沒辦法,誰叫你向來是人群中的焦點,大家愛聽你的八卦。」
即使她不主動提及,知道她是他表妹,他們也好向她打聽——他的喜惡,他的行跡。
「謝蔲呢?」向來走坦率直白路線的付嘉言,竟有幾分忸怩,「她什麼反應?」
柴詩茜憋笑,「你完了,付嘉言,當你時時刻刻念著她,想知道她對你有沒有那個意思,就證明,你徹底淪陷了。」
她不逗他了,說:「她沒什麼反應啊。」
付嘉言不作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