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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6:22:18 作者: 林郁涼
:「嗯……?」林澈琢磨著他的意思,別的歸宿……?難道是……歸西?
:「現在的情況就是,一隻喜歡你的貓換成一個喜歡你的女人了?」林澈說。
你真相了……雖然你自己不知道。躲在一旁默默偷聽的蘇錦心想。
:「嗯,可以這麼說。」蘇夜想了想,懶得反駁,反正他也琢磨不出更多的意味。
:「算了,為那隻蠢貓默哀一下。你把她喊出來吧?」林澈看了看某處。
:「說話客氣點。」蘇夜提醒他,「蘇錦,郵件拆好了嗎?」
:「好了。」蘇錦假裝淡定地走到他們面前,在蘇夜身邊坐下,忍受著林澈饒有興味的目光。
:「抱歉,你很漂亮,所以多看幾眼。」林澈對她說。
:「謝謝讚美。」蘇錦側頭對蘇夜說,「你看看。」她把東西給他。
蘇夜拿在手中看了看:「沒問題,你收好。」
:「嗯。」
:「身份證掉了,重新辦的?」林澈看出來了。
:「嗯,對。」蘇錦點點頭。
:「對了,蘇小姐你是哪裡人?」
:「重慶那邊的。」還好這些東西和他討論過,他說按她以前的信息說,問多了就說家庭巨變,只剩她一個人成了異鄉人,沒人會深究。
:「聽口音是有點像。川渝那邊的普通話比較有趣。」
:「哎,是,□□嘛。」她大大方方地說。
:「我們不說這些,彼此聽得懂就行。」
:「是。我又不當語文老師。」
:「有你這麼漂亮的語文老師,學生的語文成績肯定蹭蹭蹭直上。」
:「說笑了。老師再漂亮,能力有限,教不好學生也沒辦法。」
林澈瞥了蘇夜一眼,不由暗想,他該不會把他的黑歷史都說給他女人聽了吧?畢竟當年他們語文老師們都很漂亮,可他就是學不好語文。他放任他和她對話,自己絲毫不參與,不就是成竹在胸?為了女人,插兄弟兩刀?
:「是這個道理。那蘇小姐的職業是什麼?」
:「暫時是自由職業。」蘇錦說,「一年多以前,家裡出了意外,只剩我一個人了,我就辭職了,最近才緩過來。」
:「抱歉,我不該問這麼多。」
:「你也知道?」蘇夜這才出聲。
林澈翻了一個白眼,他這才問幾個問題,他就急著護了?算了,問多了也沒意思,這哥們的意思不就是「我就要她了,少問有的沒的」?
:「OK,我就是不了解人,多問點,別介意哈。」
:「不會。」蘇錦笑笑,「林先生挺有趣的。」
:「我哪裡有趣了?」林澈好奇地反問。
:「聽說你們家裡養了一隻貓?」
:「哎,對,我女友陳妗養的,叫小七,怎麼了?」
:「就是聽說你和它的相處很有趣,和彼此搶陳妗?」
:「……見笑了。」林澈抽抽嘴角,這事,可真成了眾人皆知的笑話。
:「之前你問起蘇夜養的那隻白貓,是擔心我和它搶蘇夜嗎?」
:「沒沒,貓怎麼能和人搶女人男人的。」
:「我見過這隻貓,也逗過它,它很古靈精怪,我很喜歡。只是……」蘇錦遲疑地說,「我來這裡的時候,它的確不在了,我們沒機會搶什麼。」雖然都是她自己,但她想到了她撿回家的那隻正常的白貓。既然是她占據了它的身體,那它又能去哪兒?所以,她要感謝它。
:「嗯,我知道。所以我說,現在的你取代了曾經的貓。我沒有別的意思,而是由衷地恭喜,先祝你們百年好合了。」
:「謝謝。」她根本不敢看身旁的男人。出現第一個人,並且這人是他最好的兄弟,真誠地祝福他們,而他沒有反駁……這是現實對吧?
蘇夜正好伸手握住她的手:「感謝你總算說正確的祝福。」
:「切,少看不起人。」林澈看到蘇夜的手,明白了一切,「你打算什麼時候和他們說?」
:「應該是看你能忍多久。」
:「哈哈,知我者,兄弟也。」林澈爽朗一笑,「那我就和兩位交個底,我代替你們給他們一個驚喜好吧?」
:「你怎麼樣?」蘇夜側頭問她。
蘇錦有點害羞:「可以嗎……?」
:「當然可以,就這麼說定了。再見!」防止兩人反悔,林澈立刻溜了。
:「這樣真的好嗎……」林澈走後,蘇錦不安地低聲問。雖然他還握著她的手,雖然她明白這個動作的意思。
:「你覺得不真實嗎?」他問她。
她有點猶豫,但還是坦誠,「有點。恍惚如夢。」
:「我也是。」他給了她一個出乎意料的答案,使她驚訝地抬頭看他,「那你怎麼會……」明明所有的一切都由他處理好了,他如此坦然自若,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我曾有一個交往七年的前女友,你應該記得她。」他平靜地說。
:「嗯,我記得。」她輕聲回答。
:「她在她的婚宴上向我敬酒時,對我說:餘生很長,你不能一個人走完,蘇先生。」
蘇錦不知道這個插曲。她只是作為一隻白貓,旁觀了安子歌將請帖遞到蘇夜手中的情景。這讓她親眼見證什麼叫情深緣淺,這讓她終生難忘。
第一眼看到安子歌,她作為女人,也被這樣的女人吸引。漂亮,冷靜,溫柔,深情融合在一起,成就安子歌強大的魅力。她覺得這是和他很像的一個女人。有些人需要互補,有些人需要同類,曾經的他們也許屬於後者。但這並不是關鍵問題。他們分開,不是因為太像,而是因為,情深緣淺。
安子歌曾說,你的病不會影響我愛你。我們珍惜當下就好了。然而,七年時光里,蘇夜反覆無常的病情、蘇夜讓人琢磨不透的性子聯合生活,將她打磨成一個患得患失的女人。她再也說不出那樣的話,她早已經被影響至深。
他們都不甘心,但他們只能接受分離。
:「我認為我不會有太長的餘生。」蘇夜說。
蘇錦的心微顫,握了握他的手。
蘇夜對她笑:「我活得太長,自己在受折磨,身邊的人也受折磨。」
:「不是這樣的……」她無力地反駁。
:「我知道。我說的是曾經。」蘇夜說,「當我決定換新工作,就意味著我的想法變了。我不想為了活得久一點平庸度日,也懶得去想突然病發時會不會死不瞑目。」
她很想打斷他,但只能乖乖地任他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