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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6:21:47 作者: 李息隱
只衝母親點點頭,沉默著,沒說話。
王妃是知道兒子的態度的,也了解他性子。出於禮貌,他不會讓葉家丟臉,但凡事他也有自己的底線,若是越過那底線,他也會翻臉。
所謂的底線便是,既是組了球賽又邀了葉家來府上做客,他會來見一見葉家人。但若是談婚論嫁,一切免談。
王妃倒也不逼迫,今兒不過就是讓他們兩個孩子見一面,還沒到那個地步。
所以,王妃道:「既然你來過了,人也見了,禮數也全了,就先出去吧。外頭客人多,你好生招待。」
嬴鴻立即離座站起來,抱手:「是。那兒子先出去。」之後,又朝刑氏母女打了招呼,然後離開。
王妃嘴角噙著三分笑看向葉榕:「聽凰兒說,大姑娘馬術也好。既然今兒是馬球賽,你也無需拘著自己,去玩兒吧。」
葉榕趕緊站起來,行了個退安禮,便帶著婢女出去了。
王妃特意遣了自己身邊的嬤嬤領著葉榕去球場。既是來打馬球的,自然都穿的騎馬裝。葉榕也是一身騎馬裝,但卻沒有上場打球的心思。
到了球場,見徐侯府的大姑娘也在,她下意識朝那邊看了眼。徐央央也瞧見葉榕了,忙迎了過來。
「姐姐要上去打一場嗎?」
徐央央還小,才十二歲,與自己妹妹葉桐一般大。葉榕看著還是半大孩子的她,心內嘆了口氣。
「我就不去了。」
正好徐央央也不想打球,立即邀請葉榕:「那我們去那邊坐著曬曬太陽吧。許久未見,我有許多話想與姐姐說。」
二人尋了個僻靜地兒,單獨說話。
「姐姐身子好多了吧?」徐央央聲音還帶著幾分孩童的稚嫩,粘糯糯的,「可巧姐姐出事的時候我跟著爹娘出了遠門,沒在家。回來聽說後,我都嚇死了。原該要去看看你的,可我不爭氣,身子總不舒服,只這幾日才好。」
「今兒若是遇不著你,改日也是要登門去看你的。」
葉榕安安靜靜聽她說完,而後笑著道:「多謝你關心我,我已經好多了。」
徐央央撅著嘴,又「罵」那樊英:「好歹父親也大小是個將軍,怎麼行事盡跟地痞無賴一樣?輸不起就不要比,比輸了,又記仇想害人。手腕這麼骯髒卑鄙,這種人,早該下大獄吃牢飯去。」
又嘀咕:「怎麼就判一年?就該多判他幾年,省得他出來後又害人。」
雖然樊家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但葉榕心中仍然感激徐央央可以為自己抱不平。
不過,總歸是不高興的事情,不提也罷。
葉榕問:「這回過年,你跟著你爹爹娘親去哪裡玩了?」
徐央央道:「去了江南。」又說,「爹爹平時軍務繁忙,總不得空,所以難得過年的時候能多休息幾日,便帶著我跟娘親好好出門玩一趟了。」
葉榕不由得打心眼裡羨慕起她來。
過年這麼重要的節日,一般人家都是要留在家裡祭祖吃團圓飯的,即便她的父親不是長房嫡子,但團聚的日子離家,總歸不好,家中長輩多半也不會允許。可她父親就是能一人力排眾難帶著妻女遠遊,可見這位徐將軍不但在家中有地位威望,且並不迂腐愚孝,最重要的,是他真心疼愛自己妻女。
想想人家的父親,再想想自己的,葉榕不由心中一陣苦澀。
她的父親,其實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好父親。只不過,他只是葉桃姐弟的好父親,她跟哥哥是沒這個福氣的。
徐央央又說了些江南的見聞趣事給葉榕聽,葉榕都一一認真聽在了心裡。
因為她外祖家在南方,小的時候常去小住,所以,倒不陌生。徐央央對她說的那些所謂民間習俗,她也多少了解一些。
有話談,便越說越投機,直到有人喊了一聲:「榮國公府的二位爺跟嬴王府的二位爺對壘打球賽了。」
徐央央聲音戛然而止。
踮腳伸頭去看,見真的是兩家兄弟打起來了,徐央央有些興奮,立即抓著葉榕手說:「榕姐姐,下面離得近,我們去下面看吧。」
「走啊。」徐央央拽她。
葉榕知道她這是衝著誰去的,不想掃了她好興致,於是跟著去了。
顧家上場的是顧三顧四,顧旭負手侯在場外,沒上去。葉榕目光掃了一圈,沒瞧見顧昶。她想,可能這位顧二爺如今還被罰在家關禁閉吧。
她也沒在意。
嬴家就兄弟兩個,嬴鴻跟嬴鵠。嬴鴻還好,到底已經十四歲了,又手長腳長,雖然比不上大人健壯,但也是翩翩少年,落座在馬上,瞧著十分和諧。
但嬴鵠就不一樣了。嬴鵠才九、十歲的樣子,明顯沒長開呢,個子矮矮的,偏又選了匹高頭大馬,顯得十分滑稽。
其實顧家倆兄弟歲數也不大,但也比嬴鴻小不了多少,選的馬匹又適中,總歸是瞧著比嬴鵠要舒服很多的。
嬴鵠十分猖狂,手握著馬鞭對著顧家兄弟:「老子今天要打得你們屁滾尿流。」
顧家兄弟沒理他。
一聲鑼鼓響上天,場上,兩家兄弟開始縱馬馳騁起來。
葉榕只靜靜瞧著熱鬧沒說話,旁邊徐央央一改往日人前淑女形象,手圍在嘴邊,衝著賽場大喊:「顧四哥!接球!三哥你把球傳給四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