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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糟糕，剛才真是腦子壞掉了！竟然學狗叫。

    蘭青雪抬手捂著腦袋，整張臉都垮著，恨不得把剛才的自己給敲暈。

    看見他這幅悔不當初的模樣，楚留香總算是把笑意壓了下去。

    「好了，我保證，決定不會把剛才的事情說出去。」

    他笑意盈盈，透亮的眼眸映出了藍天白雲，還框住了滿頭白髮，長相昳麗穠艷的絕色少年。

    蘭青雪撇撇嘴：「好，我相信你。」

    他眼睛一轉，然後伸出了小拇指。

    「嗯？」楚留香疑惑。

    「拉勾。」

    蘭青雪理直氣壯地說道。

    他這幅略顯幼稚的行為讓楚留香會心一笑，然後很是配合地伸出來了一根尾指勾住了蘭青雪的手指。

    拉完勾之後，蘭青雪的心情明顯好了不少。

    他又在路上找到了一塊圓潤的石子，一邊走路一邊踢著石子。

    而楚留香也再次跟在他的身後，身姿挺拔，皎如玉樹臨風前。

    和剛才唯一不同的是，楚留香的那把摺扇到了蘭青雪的手裡，被對方打開扇著風。

    距離汴京城還有十幾里，不過已經近了。

    蘭青雪一直生活在姑蘇，還沒這麼來過中原，因此在路上看見什麼都覺得好奇。

    他們慢悠悠地趕著路，偶爾在野外夜宿，偶爾遇到破廟或者驛站，但不管在哪裡，過的也算有趣。

    距離下一個城鎮還有不遠的距離，但夜色已經暗了下來。

    楚留香看了一眼周圍，還是打算在停下來休息一會兒。

    蘭青雪對此沒有什麼異議，乖巧地坐在了一旁看著楚留香熟練地升起火堆。

    不遠處是一條小河，他已經聽到了潺潺的流水聲。

    看了一眼自己有些髒的手掌心，蘭青雪抬眸：「那邊好像有條河，我過去洗個手。」

    楚留香轉頭看了一眼，河距離這邊還挺近，若是發生了什麼他也來得及趕過去。

    「好。」

    得到了回應的蘭青雪站起來拍了拍衣服，小跑到了河邊。

    河水很清澈，一眼就能望到底。河不深，看起來應該到小腿處，河底是凌亂但被水流沖刷得圓潤的石子。

    蘭青雪半蹲下身，把手放進了流動的河水裡洗了洗手。

    他張開十指，感受著河水從指縫間流走的感覺。就這麼一件平平無奇的事情，他倒是看得認真。

    一彎月亮映在了河面，伴隨著層層漣漪顫抖著。

    蘭青雪覺得有趣，勾手攪亂了一池月亮。

    一尾黑魚遊了過來，尾鰭滑溜溜的，似有如無地碰了一下他的手指。

    蘭青雪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他挽起袖子，露出來了纖細的胳膊，專心致志地緊盯著在河裡游來游去的魚。

    那魚有些傻，在這麼清澈的河裡還敢停留，當它游到一處隨波晃蕩的水草處，蘭青雪眼疾手快地出手了。

    他覺得自己可能在捕魚這方面有天賦，一下子就抓住了。

    魚很肥，被抓住之後還在拼命地掙扎，濺了蘭青雪一臉水。

    咦。蘭青雪愁眉苦臉，這魚身上的水有些腥，他的臉。

    但他很快就高興了起來，兩隻手緊緊地抓著魚站起來往回走。

    留在原地生火的楚留香剛聽到熟悉的腳步聲，還沒看到人影就聽到了蘭青雪高興雀躍的聲音。

    「楚留香！你快看！」

    他抬眸循聲看了過去。

    只見擼起袖子的蘭青雪舉著一尾魚，身後是高懸的月亮，雪白長發如銀河般垂落。

    那雙動人的眼眸極亮，此時正滿是興奮地看著自己，像是想要得到誇讚的孩子似的。

    「我抓到的。」蘭青雪跑了過來，氣息微亂，但臉都興奮得紅了，「一下子就抓到了。」

    他仰面看著楚留香，興高采烈。

    楚留香忍不住笑：「好厲害。」

    蘭青雪揚眉，嘴角彎彎：「看來我很有天賦！」

    他不會處理魚，這件事情就落在了楚留香的身上。

    對方去了河邊處理魚，蘭青雪便坐在火堆旁邊烘烤剛剛不小心濕掉的衣擺。

    周圍很寂靜，好像沒什麼人。只有蟬鳴聲，一聲接著一聲，唱個不停。

    蘭青雪抬頭，火光照亮了他的臉，就連垂在身側的白髮都閃著逛。

    手邊就有一顆樹，枝繁葉茂的。他站起身走了過去，然後抬頭看，果然看到了一個小物件。

    蘭青雪抬手把粘在樹幹上的蟬蛻捏了下來，眼中充滿了好奇。

    他又坐了回去，手裡還不停地把玩著那隻蟬蛻。

    楚留香回來的時候就看到了這一幕。

    他有些驚奇，發覺蘭青雪好像對一切都有著強烈的好奇心，但又不是那種莽撞的，能夠在好奇之餘保持著理智。

    楚留香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眼中映出了火堆，以及正在抬眸笑著看他的蘭青雪。

    今晚加餐，但楚留香的手藝算不上好，只能說是無功無過，能下口，僅此而已。

    「浪費了小友一片好心。」

    蘭青雪：「嗯……沒有，很好吃。」

    他違心地說道。

    楚留香笑了，抬手摸了摸鼻子：「那你下次誇我的時候可以演得再像一點，眼裡的勉強都快溢出來了。」

    「畢竟是第一次嘛。」

    蘭青雪歪著頭，他看著一身白衣的楚留香，認真地說道：「我很少誇人，一般都是別人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