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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6:20:27 作者: 東家寧
    小豆芽邊說邊搖頭,嘆道:「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愛情啊,嘖,痴人啊痴人……哎呦!裴姝,你打我幹嘛?!」

    他話沒說完,頭上便被裴姝用手指彈了彈。

    小豆芽立刻疼得跳了起來,不滿的控訴。

    裴姝揚眉:「你才幾歲,就知道什麼是愛情?」

    小豆芽挺起胸膛,驕傲的道:「我當然知道啦,你可別小看我,本大人雖然還是單身,但那是因為我還不想談情而已!要說對這愛情的理解,這世間捨我其誰?」

    「啪——!」

    話音未落,頭上便又挨了一記。

    「成語亂用,該罰。」裴姝道。

    這一記,可比剛才重多了,小豆芽頓時疼得跳腳,眼淚花都冒了出來,怒道:「你壞人,你欺負人!如果不是看你傷心,我才不會……哼!我不要理你了!」

    他話沒說完,一別頭,便氣呼呼的飛走了。

    「酒,喝酒……」

    旁邊傳來陶初一呢喃的聲音,裴姝垂頭,忽地笑了。

    「睡覺了!」

    她叫了一聲,然後把陶初一打橫抱了起來,一躍便下了好幾米高的屋頂。她本想把陶初一放回她自己的房間,可剛一動,陶初一便嘟囔著抱緊了她。

    成為凡人後,屬於凡人的許多東西便都有了。

    比如困意,比如醉意。

    曾經,裴姝雖說不上千杯不醉,但酒量也是不淺。況且,身為修仙者,還能用靈氣便酒氣逼出去,自然是不會醉的。

    但如今作為凡人,她倒是體會到了這醉意。

    她想了想,也難得再動,陶初一既然不放,那便一起休息吧。

    於是,第二天,裴姝是在一陣尖叫聲醒來的。

    「啊啊啊啊,你怎麼在我的床上?!」陶初一驚恐地瞪著床上的人,拉上被子,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裴姝,你對我做了什麼?」

    她聲音實在是刺耳,這樣的情況下,裴姝自然是睡不下去的。

    她嘆了口氣,悠悠睜開了眼睛,漫不經心的說了句:「早。」

    陶初一不可置信的瞪著她,難以相信,這種情況下,裴姝竟然還能這麼淡定的打招呼。她指著裴姝,手指都氣得抖了起來,「你知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啊?!」

    「有什麼事?」裴姝從床上坐了起來,邊開始穿衣服,「不就是睡了一覺。」

    陶初一:「……」

    她烏黑柔亮的髮絲鋪在了床上,散落開來,略有幾絲貼在了那張芙蓉面上,姿態悠閒透著一絲慵懶,因為剛睡醒,平日裡眉目間的清冷散去了不少,還多了一絲嫵媚。

    明明只是穿個衣服罷了,卻愣是讓人移不開眼。

    陶初一臉色通紅,像是被燒到了似的,猛地移開視線,手忙腳亂的跳下床,邊喊道:「你瘋了嗎?你竟然當著男人的面換衣服!」

    聽到男人兩個字,那雙在晨間顯得嫵媚動人的眸子緩緩轉了過來,看向了她。

    「……你看著我幹嘛?難道我說錯了嗎?」陶初一把自己裹得更緊了,「我可是個男人,你當著我的面換衣服,你你……」

    「放、盪?」

    裴姝替她說了這兩個字。

    她系好了腰帶,悠悠然的下了床,忽然靠近了陶初一,笑道:「那俊俏的初一道長,你心動了嗎?」

    陶初一……頭頂快要冒煙了。

    她完全忘記了昨晚自己早把老底都泄了,見裴姝這般,頓時心驚肉跳的,忍不住想著,難道……難道裴姝看上了她?

    陶初一邊想著,邊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臉。

    說起來,她這張臉確實長得還不錯的。

    裴姝如果因此看上她,似乎也不難理解,可是她是個……

    而裴姝說完,便猶如一陣風一般經過了她,轉瞬間,已經出了房間。

    「初一道長,快點起來做飯吧,我肚子餓了!」

    她帶著輕笑的聲音順著晨風悠悠飄了進來。

    這話一出,陶初一的遐想戛然而止。

    「……吃吃吃,就知道吃!吃那麼多,怎麼不長成個大胖子啊!」她臉色變了變,最終還是別彆扭扭的換好了衣服,朝廚房去了。

    謝無藥也已經起了。

    這一日,他難得沒有待在屋子裡,而是在院子裡吹著風。

    裴姝走到院子裡,本想練會兒劍。

    說起來,來到人間這麼久,她竟然許久沒有練劍了。如今她雖做不成劍修,做個凡間劍客也行的。

    「裴姑娘,你的家在哪裡?」

    只是還沒等她拿出劍,謝無藥便先開了口。

    「我心歸處,皆是我家。」裴姝轉頭看向他,微微笑了笑,指著天空道,「四海皆可為家。怎麼,謝道長這是想趕我走了?」

    謝無藥看著她,臉上倒是沒了常見的笑,沉聲道:「謝某觀裴姑娘教養極好,又通詩書,定是出身高貴。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留在青雲觀,只是……這裡終究還是道觀,不適宜女子居住。裴姑娘若是囊中羞澀,謝某可以讓初一借姑娘一些銀兩,待姑娘寬裕後,再換也不遲。」

    「謝道長在怕什麼?」

    裴姝卻沒回他的話,而是忽然如此問道。

    謝無藥面色不變,回道:「裴姑娘這是何話?謝某未做過虧心事,有什麼可怕的?」

    「既是如此,謝道長又為何急得趕我走?」裴姝唇角笑意更深,「謝道長,可聽過這句話?人生得意須盡歡,人生匆匆幾十年,還是及時行樂為好,可莫要留下什麼遺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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