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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6:16:35 作者: 堯三青
    武音不在?

    這不可能,根據陸科給的消息,武音壓根就沒出過工作室。

    羅清培扶著欄杆朝下望了一圈,又往二層裡面走,最東邊靠南的那間是武音的休息室。

    走到門口,羅清培握上把手,試著轉動了下。

    上鎖了!

    羅清培抬手敲門:「武音,開門。」

    「聽話,開門。」

    「再不開我就直接撞了。」

    片刻後,羅清培離開找了個小錘子過來,揮舞著胳膊直接把門鎖給砸了,隨後一腳踹開。

    一聲巨響,又歸於平靜。

    這邊的光線比外間更暗,感覺更壓抑。

    武音靠著床頭櫃坐在地上,一手搭在膝蓋上,一手拿著罐啤酒,目光冰涼的看著來人。

    她穿著淺色家居服,腳上是薄薄的棉拖鞋,頭髮很亂,表情陰鬱。

    地上是隨處可見的空的啤酒罐,還有一些蛋糕盒子,盒子裡還有蛋糕渣。

    羅清培隨手將錘子一扔,抬腿走進去,在她對面蹲下,對視片刻後,他輕聲說:「餓不餓?」

    武音沒說話。

    「武音?」羅清培擔心的看著她,「沒事了,我會處理好的,不要怕。」

    說著他伸手要去摸武音腦袋。

    武音撇頭避過了,將手上的東西放到地上。

    「你咳咳……怎麼來了?」

    可能是長時間沒開口說話,嗓子仿佛被糊住了一般,聲音極為沙啞。

    「我不放心來看一下。」羅清培視線掃過周圍,「你最近都吃的這些東西?是不是沒好好睡覺?沒事的,這都不是大事知道嗎?」

    「你走吧,」武音說,「我現在喜歡一個人呆著。」

    不知道她的狀態也就算了,現在既然已經看到她這副要死不活的模樣,羅清培是打死都不可能放任她不顧。

    「洗漱一下,我帶你回家。」

    「不用。」

    羅清培看了她一會,伸手將人從地上拽了起來,拉去附帶的衛生間。

    武音踉蹌後奮力掙紮起來。

    「你做什麼?!」

    「我說了不用你管,吃飽撐的是不是!」

    羅清培不管不顧將人拽到蓮蓬頭下,吼了聲:「你冷靜點!」

    「滾!」武音吼著就又要往外沖。

    羅清培眼疾手快將人往裡一推,直接打開了水龍頭。

    半冷伴熱的水瞬間噴灑下來,水珠落到玻璃上,帶出無數水痕,武音尖叫著死命掙扎。

    羅清培一把抱住她,陪著站在裡面淋水。

    擁抱的力道跟武音瘋狂捶打他的力道成正比,羅清培也不覺得疼,目光發直的盯著眼前某一點埋頭受著。

    聲音輕緩的在她耳邊不停重複說:「會好的,不怕,哥哥在。」

    嗓子喊啞了,胳膊揍累了,好半晌過去武音喘息著平靜了下來。

    羅清培也瞬時收了力道,扶著人的肩膀低頭看她。

    「舒服點了?」

    武音將濕發往後一撩。

    羅清培又說:「沖洗一下,換身衣服,然後我們回家。」

    武音白著一張臉,雙眼發青,緩慢掙開他的手。

    「你出去。」

    「好,我在外面等你,別著涼。」羅清培隨手撈過一條浴巾擦拭著走到了浴室外,關門前又滿含擔憂的看了武音一眼。

    武音轉身調高些水溫,閉眼在水龍頭下站了很久,從淋浴房出來鎖了門,又重新走回去,脫了衣服,認真沖洗了一次。

    這些天儘管只是一動不動的窩在這個地方,武音還是覺得耗盡了所有心力,整個人都疲憊的不像話。

    她不知道羅清培是怎麼上來的,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想幹嘛。

    未來會怎麼樣她也不想去知道,明天會如何也不想去費心。

    算了吧,她想,就這樣算了,過一天是一天,日子本來不就是用來耗的嗎?

    她也懶得去質問羅清培為什麼要去逼迫田唯一,事情已經發生了,所造成的傷害也已經收不回去,時光不會倒流,人心不會永恆。

    顧好自己吧,現在還有什麼心力去費心別人。

    羅清培不放心來敲門時,武音關了蓮蓬頭,拿毛巾隨意擦拭一遍,摘下掛在牆上的浴袍披上身,開門出去。

    頭髮還在滴水,面容慘澹,精神氣跟被放光了一樣。

    羅清培身上也濕成一片,同樣沒好到哪去。

    他壓根顧不上自己,只說:「吹風機在哪?」

    武音往床鋪一坐直接發呆。

    羅清培自發找了一圈,在柜子最底下的抽屜里找到了,插上電,將木頭似的人拽過來,輕手輕腳給她吹頭髮。

    武音的頭髮沒有經過燙染,但黑的不純正,偏深棕色,觸感非常柔軟,跟她給人的感覺非常不一樣。

    吹了沒一分鐘神遊天外的武音才回過神,發現當下兩人略顯親密的舉止,她立馬起身讓開,順手奪過了吹風機,自己嘩嘩嘩的胡亂吹了一通。

    隨著發梢水分的蒸發,連帶那些負面情緒也消散了一些,理智慢慢匯攏。

    武音將吹風機放到邊上:「你過來這邊應該也不方便的,門外頭記者走了?」

    「已經打過招呼,放心。」

    武音走到窗口,撩起窗簾往下看,兩三個記者,陸科在那跟他們聊天。

    放下手又重新走回來,她說:「我沒事,你回吧。」

    「你一個在這不行,回家吧,也有人照顧你。」

    「我又不是殘了,哪還需要人照顧。」武音皺著眉說。

    你現在這模樣跟殘了也沒區別了。

    羅清培嘴上依舊哄道:「現在風頭還沒徹底過去,你出門不方便,缺穿少吃的也不行。」

    武音搖頭:「不用,我找人送過來就行。」

    羅清培皺眉:「那你也不可能永遠不出去。」

    武音不說話,走到床邊坐下。

    羅清培繞到她跟前,蹲下身,眼對眼的看著她:「回家好不好?其他事我來幫你處理,你這樣一個人真的不行,我實在不放心。」

    「我不需要你放心。」

    「武音!」

    武音說:「人總是要成長的,我不可能碰到什麼事都靠別人來解決。」

    羅清培還想說什麼,但看著武音倔強的臉,他意識到可能自己說再多都沒有用,他頗感無奈又無力。

    由於外面有記者駐守,哪怕知道消息不會外露,羅清培也不可能強制把人帶出去,最後讓陸科去補給了食材,順便囑咐他為自己帶一套換洗衣物。

    陸科差點下巴都掉了:「換洗衣物?」

    羅清培:「嗯?有問題?」

    「沒有。」

    陸科掛了電話,風中凌亂的去採買東西。

    之後在這邊耗了整一天,羅清培給武音下廚做了不少東西,剩下的都存放進冰箱。

    他的手藝一如往昔,武音吃到了最近以來難得正常的一餐,只是塞進嘴裡的依舊很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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