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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6:17:16 作者: 為伊憔悴
羅氏屋裡,高琮來給母親請安,羅氏屏退左右,驚慌不安,「琮兒,我聽了你的話,害你大哥,你父王責怪與我,我現在連你父王的面都見不到,皇帝登基大典冊封皇后,你父王厭棄我,我母子可怎樣挽回?」
高琮當然知道子憑母貴,看他大哥就知道,不就占了一個嫡字,他和二哥攻打京城也立下戰功,父王心裡真正的兒子只有他大哥一個。
「母親是王妃,位份沒廢,父王登基,母親理所當然受封入住中宮,父王難道一點不顧念夫妻情義?再說王府里,除了母妃,還有誰堪當皇后,難道還能另立皇后,如今禮部正忙得不可開交,年前父王登基稱帝,那還來得及另立新後,皇宮那邊沒聽見動靜,父王沒有立新後的舉動。」
高琮嘴上說,他跟母親羅氏同樣不踏實,父親高深莫測,任高琮心機深,也把不准脈,羅氏能不能立後,對他兄弟影響太大,自古嫡庶有別,母親為妾,子女低人一等。
羅氏乃女流之輩,日常在後宅,失去男人的寵,便一點招數使不出,思來想去,跟兒子道:「你去找你舅父商量,聽聽你舅父的主意。」
高琮不以為然,羅勇乃武將,帶兵打仗行,有勇無謀,當即搖頭,「等有朝一日自有用上舅父之處,暫時局勢沒明朗,不可輕舉妄動,我已給禮部的人過話,在父王面前提請立母妃為後,母妃乃父王正妻,論資格,皇后位置理當非母妃莫屬,兒子擔心出意外,母妃要想辦法籠絡住父王。」
羅氏泄氣,一臉愁雲,「你父王回府住在小賤人屋裡,不踏進我屋裡一步。」
高琮早有計較,「母親,您派人去請父王過來,以現在的情形看,母親在父王面前說話沒什麼分量,母親還要受點委屈,討好父王。」
「琮兒,但不知怎麼個討好法?」事關重大,羅氏只有立後,她兩個兒子才有爭奪太子之位的資本。
「母親主動提出擴充後宮,給父王廣納嬪妃,一來迎合父王,討得父王歡心,二來彰顯母親寬宏大度,母儀天下的風範。」
羅氏打心裡不願意,然為了後位,只得暫時委曲求全,忍氣吞聲,「琮兒,母親依你的主意,派人請你父王回府。」
農曆臘月二十五是祭灶日,下起小雪,京城樹木房舍一片銀白,傅書言懷裡抱著暖手爐往偏院走,姚氏住偏院廂房,正房住著榮親王寵姬韋氏。
丫鬟打著油紙傘,走到偏院,她先去廂房看望姚氏,姚氏的小丫鬟聽見門口腳步聲,出門一看,叫了聲,「世子妃。」
傅書言跺跺繡鞋上的雪花,邁步進屋,姚氏跟韋氏坐在炕上閒聊,一起站起來,韋氏一向會做人,親熱地趕著叫,「世子妃來了。」讓座。
姚氏招呼,「世子妃炕頭坐,炕頭熱乎。」
傅書言看見韋氏,眸光一閃,含笑,「兩位夫人坐。」
三個人沒事閒聊,傅書言似無心地提起給娘家嫂子接生,娘家嫂子順產生了個小姐,姚氏關切地問,「小產傷身,你沒配藥方調理一下。」
傅書言紅臉,似不好意思,「我自己配了方子正調理。」
姚氏心疼,「養個一二年,你和世子年輕,要孩子不急。」
韋氏在旁聽了,心思活動開了,她侍候王爺有三四年了,子嗣與她總無緣,央求道;「世子妃能不能給我配一副藥方。」
傅書言痛快地道:「藥方不是隨便配的,我先給夫人把脈,看看內里什麼毛病。」
韋氏一心想生個一兒半女,她現在年輕,王爺寵愛,將來年老色衰,深宮寂寞,趁著現在王爺時不時歇在她屋裡,若能懷上,高睿待她另眼相看。
傅書言認真給她把脈,韋氏看她沉吟不語,頗為緊張,她私下裡找大夫看過,銀子錢沒少花,生子偏方試過,憑她怎麼折騰就是懷不上。
「世子妃,我身體有什麼不妥,你實話告訴我。」
傅書言放下她手腕,「夫人身體康泰,沒什麼不妥,夫人生育子嗣沒問題,不用調理。」
韋氏不解,「那為何我幾年懷不上?」
「夫人不必憂心,凡事看開些,府里的姬妾都沒有子嗣,不獨夫人一人,沒有子嗣便懷疑身體有恙,其她姬妾難道都有疾患?」傅書言云淡風輕的一番話,韋氏心裡犯嘀咕,她也納悶,榮親王高睿留宿她屋裡的時候居多,間或去別的姊妹房中,她一個人不懷孕,其她姬妾跟她一樣,膝下空虛,真令人費解。
韋氏本來疑心自己身體有恙,傅書言的醫術,她信得過,世子妃說她沒病,她鬆了口氣的同時,另一個疑問浮上心頭,韋氏當面沒說什麼。
傅書言平常看見府里的姬妾,不甚親近,她不願意摻和到女人後宅爭鬥中,今日她近處觀察韋氏,韋氏長得不算絕色,眼睛長得的特別好看,平常看人,她的眼睛像會說話似的,榮親王的姬妾各有特色,有的鼻子長得好看,有的嘴長得好看,五官某一部分完美,榮親王高睿高深莫測,對女人的癖好挺獨特。
傅書言從姚氏屋裡出來,甬道上的細雪被風吹散,她徐徐朝前走著,韋氏是聰明人,點到為止,她相信韋氏往心裡去了,傅書言抿唇,其實,她判斷是榮親王高睿身體的原因,極有可能榮親王的身體後來出了毛病,羅氏最後生下高敏,已是十幾年前的事。
她剛回房,高璟從外面回來,夫妻在房中說話,高璟貼著她耳畔,壓低聲,「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