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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6:17:16 作者: 為伊憔悴
店夥計是個二十幾歲的年輕後生,從少婦進屋,一直沒移開眼,黃腋縣這個巴掌大的地方,哪裡冒出這等美貌的女子,看穿戴打扮不俗,殷勤地問:「夫人當東西?」
傅書言從袖子裡拿出一樣東西,只聽一聲脆響,鋥亮的紅木櫃檯上一個包著物件絲繡手帕擺在夥計眼皮底下。
夥計好奇地打開繡帕,黃橙橙閃了眼,一支赤金鑲紅寶石鳳釵躺在繡帕里,夥計拿起細看,做工精巧,像是宮廷之物,不禁狐疑地看著少婦,對她的身份很好奇,「夫人當真想當了這件釵?」
「不當,我想當面送你家夫人。」
店夥計萬分驚詫,送厚禮,裡面一定有說道,「小的請奶奶出來相見。」
昌掌柜的人到中年,家產不計其數,十足的土豪,娶了個年輕的小妾,頗為寵愛,言聽計從,給這小妾開了個當鋪,算在小妾名下,哄小妾開心。
今日正巧這個小妾孫氏在當鋪里,商人家的女眷拋頭露面,沒有那麼多講究。
夥計一會出來,「我們奶奶請夫人進去面談。」
夥計把傅書言引著進後面,「夫人請坐。」傅書言剛坐下,一個嬌滴滴的聲音,「是哪位貴客來訪。」撒花門帘一挑,一個插金戴銀的年輕女人,風擺楊柳走了出來,看著傅書言「這位就是貴客?」
傅書言穩坐沒動,頷首,「是我想見夫人。」傅書言打量這個女人,有幾分姿色,說話聲音溫柔動聽,一股從骨子裡發出的柔媚。
「敢問這位夫人姓字名誰,家住哪裡,來我這小小當鋪何事?既然不當東西,是有別的事情?」這個小妾不糊塗,有人送大禮,必有所求,拿人手短,吃人嘴短,總要問清楚,東西不是隨便能收的。
「我家住京城,家父是慶國公,夫君是榮親王世子。」傅書言不緊不慢地道,隨便拉家常,沒有炫耀之意,小妾愣住,好像不大相信,看這個女子通身的做派,非尋常人家的夫人太太,誠惶誠恐站起身,福了一福,「民婦拜見世子妃,民婦眼拙,世子妃寬恕。」
「實不相瞞,我來是想跟你談一樁買賣的。」小妾孫氏不敢大模大樣的坐下,規矩地站著,對她的話疑惑不解,突然靈光一閃,「民婦開一間當鋪,夫人又不當東西,難道是為了藥材的事而來?」
這個小妾還不蠢,傅書言開門見山,「那我就實話實說,我想買一批藥材,我想請你幫忙,你應該願意幫我這個忙。」小妾孫氏心裡嘀咕,你給我一支簪子,價值不菲,可如今藥材稀缺,拿多少銀子錢買不到,遂推脫,「藥材的事,是我家老爺說了算,民婦不懂藥材生意。」
傅書言淡然一笑,「你知道你男人把藥材賣給誰嗎?賣給姓衛的領來的一個女人,那女人風流成性,她母親當年因為傷風敗俗,被送到寺廟,那女人是個天生尤物,紅顏禍水,家人把她趕出府,你該明白你男人為何手裡死攥著藥材,跟她做成這樁生意?」
小妾孫氏一聽,變了臉,猶自不十分相信,「我家老爺為人正派,斷然不能行此下作之事。」
傅書言從袖子裡拈出一張紙,放到桌子上,「這就是那個女人住的客棧,你一問便知。」
兩人正說著,一個王府侍衛進來,近前,低聲說了句什麼,孫氏注意到對面的女子露出嘲諷的微笑,掃了抻著脖子聽的小妾孫氏一眼,「我們在這裡說,你只不信,我告訴你個地方,你一看便知。」
那小妾早就信了七八分,不由心慌,秋風未起扇先折。
傅書言坐在一間茶樓里,對面是一家酒樓,這家酒樓在黃腋縣極有名,一個侍衛頭目悄聲道;「進去有一會,沒出來。」她正盤算怎樣弄到這批藥材,衛廷瑾就把機會送到她手裡,姓昌的懼內,這下抖落不清了,衛廷瑾談買賣帶著女人,任誰都往歪了想,衛廷瑾本來心思齷齪,真沒冤枉孔鳳嫻,傅書言暗想,孔鳳嫻不是回老家了,怎麼又跟了衛廷瑾,之前孔鳳嫻還知道廉恥,現在墮落,連臉面都不要了。
傅書言悠閒地喝著茶,等著看一場好戲。
昌金生是生意人,他的貨誰出的價錢高,他就賣給誰,他的這批藥材,翻了十幾倍的價錢,如果不是價錢高,藥材早脫手了,他故意故弄玄虛,把藥材價炒高,衛廷瑾也看出他的心思,請昌金生在黃腋縣最大的酒樓吃酒。
不久,傅書言看見那個小妾孫氏乘轎往酒樓來了,跟著一群家僕,酒樓的二樓一間屋裡,隔著一重紗幔,影影綽綽坐著一個美人,懷抱琵琶,歌喉婉轉。
昌金生眼睛直勾勾的,正聽得入迷,他新納的那個小妾孫氏便帶人上樓來,昌金生看見愛妾,臉色大變,那個愛妾揪住他又哭又鬧,衝到帷幔後打孔鳳嫻,被衛廷瑾攔住。
昌金生這個小妾剛懷上了,持寵生嬌,又仗著肚子裡那塊肉,昌金生找人算過是個男孩,他家裡的大婦生了一個千金,萬貫家財沒有兒子,因為這個納了一房小妾,指望生男,承繼香火。
小妾哭鬧,昌金生額頭冒汗,護著她的肚子,生怕有閃失,好容易哄著小妾回家去了。
傅書言住在客棧里,不急著見昌老闆,人也不露面了,二日,昌老闆請她過府,商談藥材收購的事。
昌老闆的小妾孫氏也在場,傅書言把價格壓低,昌金生不願意,那個小妾孫氏見狀,吃醋拈酸,在他腰上擰了一把,昌金生昨被小妾鬧了一晚,鬧得頭大,不敢惹這個祖宗,她肚子裡的那塊肉比什麼都金貴,那小妾看他不說話,又擰了他一把,昌金生齜牙咧嘴,咬牙,「就按世子妃出的價錢,就算我昌某賣世子妃個人情。」他也想了,小妾堅決不讓把藥材賣給衛廷瑾,小妾對衛廷瑾給她男人拉皮條恨之入骨,除了衛廷瑾和世子妃,還真找不到能悉數收購他全部藥材的大戶,衛廷瑾沒戲了,他只好割肉,比心裡價位低了很多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