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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6:17:16 作者: 為伊憔悴
「以後你留在我身邊,由我保護你。」高璟這一句話,全都知道了,傅書言嗯了聲,不知道怎麼接話。
高璟突然翻過身,把她罩在身下,手臂撐在炕上,深邃的眸底波濤涌動,「為什麼?」
傅書言不解,反問,「什麼為什麼?」
「你沒跟他走?」傅書言感到他的情緒不穩定,呼吸越發急促。
屋內昏暗,傅書言尋找焦距,跟他對視,緊摟住他的腰,「我離不開你。」
高璟似乎一愣,對她的回答顯然很意外。
傅書言一字一頓重複一遍,「我一想到要離開你,就很不快樂。」
高璟的吻,狠狠地落下。強勢又溫存。
次日早起,老婦人做了早飯,稀粥和饅頭,炒一盤子雞子,高璟和傅書言離開前,傅書言給老婦人一些銀子,老婦人推不過收下。
高璟和傅書言走出村落,高璟又問了一遍,「你真不跟我去軍營?」
傅書言為他撫平衣領,「榮親王大軍都帶上家眷,還能安心打仗嗎?」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我不放心你。」
傅書言暗想,你不放心什麼?不放心我身處險境,還是不放心我再一次被高昀抓去帶走。
他直直地盯著她,「你確定你昨晚說的話?」
她覷了他一眼,調皮地眨眨眼,「我昨晚說的那句話?」
他用力捏著她的手指,「你離不開我?」
他就那麼不相信她嗎?也許是他們婚姻的基礎薄弱,她想給他一個定心丸,她不能讓男人沒了驕傲,她鄭重地道;「是,我都跟你成婚了,除非你不要我,否則我是不會走的。」
高璟一把摟過她,緊緊擁著她。
他站在路中間,看著馬背上那個一襲紅衣嬌俏的身影消失在晨曦中。
傅書言帶著人回到青州,她已搬回王府,出嫁女沒有常住娘家的理,傅書言在前院下馬,把馬匹交給一個小廝,就看見高珩站在前院跟王府長史說著什麼,掉頭朝她這邊看,高珩跟那個長史說了句什麼,朝傅書言站的方向走過來。
傅書言等他,高珩走過來問:「大嫂怎麼回來了?難道沒去成?」
傅書言就把路遇高璟,把勞軍的物資交給高璟事情的前後說了,末了看著高珩的手臂,「小叔的傷怎麼樣了?我給你看看。」
「沒事,傷口癒合了。」高珩輕鬆地說著,沒拒絕傅書言給他查看傷口的提議,兩人往高珩院子走。
王府里管家帶著下人們掛花燈,傅書言想起今日是上元節,感慨,「每年上元節都是在京城過,頭一次在青州城過年。」
「聽說青州城上元節夜晚放燈,燈火整晚不熄。」高珩順著她的話題說。
傅書言悠然想起幾句詩詞,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寶馬雕車香滿路,上元節的寫照,可惜沒有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高璟,她心頭那一縷牽掛,但願打完仗,他能陪她看十五的燈。
高珩沒再說下去,叔嫂名分隔著無法逾越的鴻溝。
二人回到高珩房中,高珩退下一隻衣袖,傅書言打開紗布,看傷口已經癒合,「我再給你換一次藥,傷口差不多就好了。」
高珩本來打算把紗布扯掉,他不綁這勞什子礙事,聽傅書言說給他換藥,本能地不想拒絕,看著傅書言柔白纖指,靈巧小心,他心裡希望換藥的時候長一些。
她耳邊垂下綠玉墜子,隨著她的動作晃蕩,映綠了半邊臉,高珩目光跟隨綠玉墜子,心忽忽悠悠。
傅書言綁好紗布,說了聲,「好了。」說吧抬頭,高珩急忙收回目光,不自然地眼睛看向別處。
正月十五晚,傅家派人給傅書言送來幾盞孩兒燈,送燈的小廝道:「這是三太太和二太太送給奶娘的燈。」
民間習俗,送燈祝福得子。
正月十六,一早,知兒慫恿主子,「少夫人,今日女人家都出門走百病,一年就一次,少夫人也去走百病吧!」
入鄉隨俗,傅書言也想出門逛逛,「去告訴房中的人吃完晚膳跟我出去走百病。」房中的丫鬟一聽,樂得什麼似的,婦女今日都去走百病,就是借著由頭出門逛逛看熱鬧。
王府晚膳開得早,丫鬟們都穿上最體面的新衣,跟主子出門,整個青州城天還沒黑,家家戶戶已燃燈,到處是三五成群的女人們,走城牆,過橋或者走郊外。
城牆根下穿紅著綠的富貴人家的太太小姐,也有平民百姓的女人,見橋就過,一直走過三橋,觀看花燈。
傅書言帶著丫鬟們走到善樂寺,有少婦用手摸寺廟大門的上的銅釘,正月十五十六習俗,走橋渡危,登城,摸釘求子,傅書言走過去,用手摸寺廟大門上的銅釘,一臉虔誠,釘與「丁」同音,「燈」與「丁」亦是諧音,取「添丁送子」吉祥之意。
高珩晚膳後,閒來無事,帶著小廝出王府看熱鬧,步行到善樂寺一帶,身邊貼身小廝手指著廟門,「二爺,那不是世子妃嗎?摸釘求子。」
高珩遠處站著看她,也沒過去,傅書言摸了半天,高珩看她的目光複雜,愧疚、無奈、憐惜。
傅書言帶著丫鬟們在善樂寺附近轉悠,看見街道兩旁攤位買吃食,大鍋里撈著一碗碗湯圓,白生生的,圓胖胖,勾人食慾,晚膳時王府大廚房做各種各樣的湯圓,她看著沒有食慾,吃東西還是要講究意境和氛圍,她此刻想嘗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