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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6:17:16 作者: 為伊憔悴
    傅書言從大紅氈簾伸進小腦袋,看見杜氏坐在炕上,看明日立冬家宴的菜單子,猛然一抬頭,看見小女兒歪著頭,盯著她看,杜氏喜上眉梢,笑罵道;「小鬼頭,要進來就進來,趴在門口乾什麼?」

    果然,杜氏一見面就是一頓數落,「這幾日不見你人影,我當你以後留在衛家不回來了。」

    傅書言任憑杜氏怎麼嘮叨,都耐心地聽,她前世十幾歲時喪母,一直很獨立,還從來沒人這樣惦記關心她,有人嘮叨你,是一件幸福的事。

    杜氏數落女兒幾句,沒忘問,「廷昶怎麼樣了?聽說中箭傷?」

    傅書言輕描淡寫地道;「廷昶哥沒事了,餘毒清除就好利落了,魏伯母說那日過府來看您。」

    「說去看你魏伯母,一直瞎忙。」

    傅書言打著哈氣,杜氏道:「是不是跟衛昭晚上不睡,早上剛起來就睡了?」

    傅書言此刻看炕上的枕頭都親,想倒頭就睡。

    「回房睡覺吧!別再我這裡膩歪。」杜氏看女兒著實困了,攆她道。

    傅書言走回自己房中,月桂正擦拭家什,知兒端著炭火盆往外倒炭火,差點跟姑娘撞了個滿懷,驚喜地道;「姑娘回來了,奴婢跟月桂姐□□叨姑娘,明日冬至了,姑娘不在家,屋裡冷冷清清。」

    傅書言進屋,屋裡已經燒了地龍,堂屋裡又燃了個炭火盆。

    周身熱哄哄的,困意襲來,對月桂道:「真困,我要睡覺了。」

    月桂趕緊上床放下被子,去拿湯婆子的功夫,傅書言已經爬上床,等她回來,姑娘已經睡得呼呼的,月桂納悶,姑娘怎麼困成這樣,眼圈烏青,遂把湯婆子放到姑娘腳底下,放下帳子。

    立冬,新皇帝沐浴更衣、親帥三公九卿大夫.以迎冬於北郊。不飲酒、不食葷,不與妻妾共寢,賜群臣冬衣、矜恤孤寡。

    傅書言這幾日在衛府,得知姐姐有了身孕,她一直沒空去看姐姐,便趁著立冬這日閒暇,跟母親說去英親王府。

    傅書言的小轎上了官道後,轎夫放慢腳步,今日立冬,京城百姓如過節一樣,穿著新衣,出門拜冬,大街上彼此見面,互相作揖,拜謁。

    自戰亂以來,京城街道兩旁店鋪開張,方有了點生氣,街上行人多了。

    傅書言正順著轎窗簾縫隙朝外看,一乘小轎隔著幾米遠跟她相向而行,兩個小轎錯過,傅書言看這是一頂灰素布小轎,門窗簾撂下,看不清裡面坐的什麼人,突然,風吹起轎窗簾一角,傅書言看裡面坐著一位姑娘,看不著正臉,只看了個側臉。

    兩乘小轎分別往兩個方向,越走越遠,傅書言突然揭開轎窗簾,朝前面轎夫喊了聲,「停下。」

    轎夫不明所以,停住轎子,傅書言探頭朝後,手指著方才過去的小轎,道:「快追,追上那頂灰轎子。」

    地上跟著的下人不知道七姑娘為何突然讓追已經跑出很遠的小轎,趕緊掉頭,轎子的還沒掉過頭,身後出現幾輛馬車,馬車下的家僕驅趕路上行人,傅書言一看,理親王府的車架,聽見吆喝理親王世子妃出行,排場很大,傅書言的小轎只好讓道一旁,等理親王王府的車輛過去,傅書言再回頭看,方才那乘灰色小轎,早已沒有蹤影。

    轎夫問;「姑娘,往哪裡追?」

    傅書言看看前面是個十字路口,東南西北,小轎早沒影了,吩咐,「去英親王府。」

    傅書言坐在轎子裡,思忖,方才那頂轎子裡坐著的姑娘明明是二姐姐傅書毓,二姐姐已回到京城,為何不回國公府,她現在住在何處?

    ☆、第102章

    傅書言確定自己沒有看錯,轎子裡坐的是二姐姐傅書毓,二姐傅書毓既然回到京城,不回傅家,傅書言想不通。

    傅書言的小轎到王府大門口,王府的侍衛認識國公府的轎子,不阻攔,打開大門,放轎子進去。

    早有下人飛跑著報內宅知道,傅書言進垂花門沒走多遠,姐姐傅書琴帶著丫鬟僕婦出來接她。

    一見面傅書琴道:「妹妹,我正想派人去找你,你幾日不來,去了哪裡?」

    傅書言攙扶著姐姐,「姐,一會我跟你細說。」

    她把手放在傅書琴的腹部,微笑道;「姐,懷孕幾個月了?」

    傅書琴低眉,神情十足的小女人,「太醫說快一月有餘,你姐夫聽說我有了身孕,突然間沒有精神準備,茶水都潑灑出來,自我懷孕以來,從沒見他這樣緊張過,還跟我說女人生產猶如過鬼門關,怕我受罪,說要打掉胎兒…….」

    傅書琴說著,雙手護住腹部,似怕人動她腹中胎兒,傅書言跟英親王心情一樣緊張,道;「姐這麼喜歡孩子嗎?」

    傅書琴臉上洋溢著異樣的光彩,「妹妹,我想給他生孩子,危險我也

    心甘情願,何況哪裡就像他說的,女人生孩子天經地義,貴妃娘娘自先皇去後,一直身體抱恙,聽說我有身孕,悲痛減了三分。」

    傅書言勸她不要孩子的話,是怎麼也說不出口的,只有她知道英親王的擔憂。

    傅書言道;「姐,你現在有什麼反應嗎?」

    傅書琴道;「早起有點頭暈。」

    傅書琴又提起剛才的話頭,「妹妹,你剛才說廷昶哥找到了?」

    傅書言就把衛廷昶受重傷的事,跟姐姐說了,輕描淡寫,隱去自己通曉醫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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