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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6:17:16 作者: 為伊憔悴
傅書言這段日子聽見這樣的事聽多了,都有些麻木了,她跟韓金秀感情不是很好,同窗幾年,還是替她惋惜,如花似玉的年華,香消玉損了。
修寧公主又小聲道;「你知道她為何自盡?她當日受了夷人的糟蹋,他父親逼著她自盡。」
戰亂而死,不奇怪,她父親逼著她自盡,可見古人重貞操的程度,韓金秀的父親是因她辱沒了家門,逼死親生女兒,全了自家臉面,顏面比性命還重要,戰爭殘酷,人也變得殘酷。
傅書言從宮裡回府,走到三房,聽見母親屋裡姐姐傅書琴的聲音,傅書言三步兩步揭開門帘進屋,大聲叫,「姐。」
「妹妹。」傅書琴從炕上站起來,朝她走過來,挎著她手臂,姊妹倆一同坐在炕沿邊,「妹妹,聽說你進宮去了,打聽六妹妹的消息?」
傅書琴的話音未落,馮姨娘一頭撞進來,不顧杜氏在跟前,急忙拉住傅書言,問:「七姑娘,你六姐姐是死是活?」
不管出身多麼卑微,馮姨娘是一個母親,對兒女的心都是一樣的,馮姨娘這些日子吃不好睡不好,心心念念六姑娘傅書湄,傅書言看她擔心,忙道;「姨娘別急,六姐姐沒事。」
馮姨娘聽了這句話,立刻朝西拜了幾拜,「謝菩薩保佑,保佑六姑娘平安,我在菩薩跟前許願,六姑娘沒事,我自此吃齋念佛。」
杜氏看著自己的兩個女兒在跟前,想起還沒有消息的二姑娘和八姑娘,心中感傷又慶幸。
馮姨娘拜完,忙道;「這麼說六姑娘好好在宮裡?」
傅書言實話實說道;「我去找了後宮總管王寶全,後宮裡死了不少人,他說查了裡面沒有六姐姐,說有人看見六姐姐當日卷了金銀細軟帶著傅家陪嫁過去的兩個丫鬟從西門出宮去了,再也沒回來。」
馮姨娘聽見六姑娘沒死,高興一場,現在又聽說傅書湄逃出宮沒回來,復又擔心起來,「這麼說姑娘沒看見六姑娘?六姑娘能不能路上出點什麼事?如果平安,為何不回皇宮?流落在外?」
傅書言寬慰道;「姨娘,關起門我們自家說,現在東宮裡就剩下太子妃和太孫妃,六姐姐回來,有什麼好處?」
馮姨娘不傻,一下明白了七姑娘的意思,暗想,是呀!六姑娘又回到宮裡,東宮連個男人都沒有,問鼎九五之尊是沒戲了,回到宮裡守活寡,一世不能見天日,這樣一想,反倒不想六姑娘回宮裡,當初奔著給東宮開枝散葉,承襲皇位,現在樹幹沒了,哪裡還有樹枝。
囁嚅道;「姑娘說的是這個理,不過六姑娘一個女孩家,流落在外,萬一遇到什麼危險……」她不敢想下去。
這誰能說得准,傅書言只好勸道;「夷人趕出中原,恢復清明盛世,沒什麼擔心了。」
話雖如此說,可大伯父、二姑娘和八姑娘,高昀、廷昶哥,那麼多人失蹤了,現在太平了,應該回來了吧!為何都沒有一點消息?
這時,馮姨娘的的丫鬟進來,「姨娘,和哥的奶娘來說和哥大概昨晚凍著了,鼻子不透氣。」
杜氏道;「凍著了,用點小藥,找個大夫來看看,別耽誤了。」
馮姨娘匆匆忙忙回屋去了。
傅書琴看馮姨娘走了,對傅書言道:「妹妹,你姐夫說還請關五娘來,教我們姊妹馬上和地下功夫,用於防身,之前只學了個皮毛,你姐夫說藝不壓身,萬一遇急,好歹能應付一陣,就像這次如果遭遇危險,多一分活命的機會。」
傅書言正有此意,道;「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姐夫目光放得長遠,我正想跟姐姐說這個事,皇宮被夷人毀損,不少地方修繕,皇宮裡的人也死的死,跑得跑,一時半時的難以恢復,我學堂里短時日不能開課,干呆著耗時間,不如學點有用的東西,有備無患。」
杜氏跟丫鬟收拾東西,逃難時帶不走的古董擺設,事先都找地方藏好,夷人進來,沒有翻出來,杜氏把一個官窯燒的紅釉玉壺春瓶擺到紫檀多寶閣上,聽見姊妹倆對話,道:「舞槍弄棒的小心著點,閨閣小姐不像男人皮糙肉厚的。」
姊妹倆對望了一眼,母親不反對她們學武功,大概突然打破了安穩日子,對母親有很多觸動。
傅書琴笑著朝杜氏道;「母親開明,不反對我姊妹學武功。」
杜氏把玉壺春瓶擺好,退一步,看擺放正沒有,道:「我一想起這段日子,擔驚受怕,你姊妹弱質女流,不能跟男人相比,學點本事,緊要關頭,能自救。」
傅書言笑道;「母親從前不接受,現在想明白了,就比誰想得都通透。」
杜氏笑罵道:「少跟我貧嘴,答應你學,晚膳前回來,別鎮日懶在你姐家裡不回家。」
傅書言每日一早過英親王府,英親王府有個馬場,姊妹倆上午學騎射,中間休息半個時辰,吃點心喝茶水,下午練劍和短兵器。
傅書言讓府里做粗使的婆子,把屋子後院收拾出來一塊空地,每日清早開始練劍。
傅書言練劍時,知兒跟在身旁,拿個樹枝照著姑娘的樣子比劃,傅書言練了一陣停下,月桂把一條手巾遞給她,道;「姑娘快擦擦,秋涼,看閃了汗。」
傅書言看知兒手裡拿著樹枝邊琢磨邊比劃,道;「知兒,你喜歡學功夫是嗎?」
知兒一個收勢,看著還蠻那麼像回事,道;「奴婢也想像姑娘一樣學本事,夷人再打來,奴婢就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