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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6:17:16 作者: 為伊憔悴
    傅書韞勸道;「母親,三哥考得好,也是個高興的事,三哥和大哥一樣,都是咱們傅家的人,他們兩個誰考得好,都是給傅家老祖宗爭臉,大房和三房都是一個老祖宗,母親這麼想,其實外人看咱們都是一家人,我婆婆聽說咱家一門出來兩個進士,催著我回娘家看看,可把咱家高看一眼,要說才學,有落第的學子,真比起學問來,不比我兩個哥哥差,趕上運氣不好,你這樣一比,我哥金榜題名,是少數幸運的。」

    大太太聽大姑娘勸,笑道;「我不是不高興,你哥能考取,可了了我一樁心愿,你哥都及冠了,早該娶妻生子,讓這科考給耽誤了,你哥有志氣,不考個三甲,發誓不成親,這回好了,可以為你哥張羅親事。」

    大太太陳氏挑兒媳,可是千挑萬選,最後哄哄鬧了半年,選中了鹽課提舉司提舉江家之女,鹽課提舉司提舉是從五品外官,是個肥缺。

    傅府前兩次是嫁女,這一次娶媳,嫁女是送女出門,娶媳是添人進口,心情不同,傅家孫子輩傅明華第一個娶親,傅明華又是長房長孫,排場隆重。

    江家從河間府送女入京,雇大船走水路,江姑娘的兄長送妹進京,不日就到京城,傅府的人去碼頭迎親。

    傅府門前鑼鼓喧天,鞭炮齊鳴,新娘子花轎到門。

    娶親的花轎及儀仗來到傅府門前時,傅府大門緊閉,習俗說是煞煞新娘的性子。大門打開之後,花轎抬進庭院,新娘由喜娘攙扶著,跨過火盆,傅府招待江姑娘的兄長,親家舅爺,設酒席款待,傅明仁和傅明軒和幾個本族的親戚同輩人陪同。

    花轎抬到大廳門口。新郎官傅明華一身大紅繡金喜袍,先向轎門作三個揖,一個媽媽挑起轎簾,上來兩個丫鬟攙扶新娘下轎,新娘懷裡抱著一個寶瓶,姍姍而行。

    傅府大門到廳堂鋪設紅氈,新娘腳不沾地。此時,傅明華已站好在天地神案前,手持弓箭向新娘江姑娘身上輕射三箭,射一箭退一步,謂驅除邪魔。

    新娘跨馬鞍,走火盆,拜天地,入洞房。

    花廳已開酒席,傅書言幾個人去花廳,傅家喜事,衛府的人當然不能落下,衛家闔家都來喝喜酒,傅書言跟衛昭打了個招呼,去幫忙招待女客。

    花廳里不少女眷,大房娶親,賓客多是大房這邊的親友,陳氏的兄長光祿寺少卿陳國冉一家都來了,二太太寧氏娘家人也都來了,三太太兄長一家在外省沒來,四太太柴氏娘家人道遠也沒過來。傅書韞婆家,許國公全家來給親家道賀。

    傅府的姑娘們周旋在姑娘們中間,長姊傅書韞幫忙待客,傅府這幾日最忙了,男女賓客眾多,傅家的本族人來了不少,有的頭幾日就到了。

    傅明華一些同門之人都來賀喜。前廳招待男客。

    傅書錦扯了下傅書言的衣袖,小聲道;「今日這麼忙,我怎麼沒看見三姐姐?」

    傅書言淡淡地道:「早回去了。」

    三姑娘傅書嵐婆家的人,忠順伯夫人也過來了,待了一會,說頭痛,先回去了,忠順伯夫人還記著媳婦的嫁妝寒酸,讓她丟了臉,耿耿於懷,兩家是親家,又是大房辦喜事,面上不得不應付,大房嫡子娶親,排場和規模,相比嫁庶女冷清,天壤之別,忠順伯夫人對傅家不滿,提早藉口告辭先走。

    忠順伯夫人走出花廳,讓丫鬟告訴三姑娘傅書嵐自己先回去了,她願意在這裡幫忙,自己後回去。

    傅書嵐看婆母房中的丫鬟找來,對她道:「夫人身子不舒服,先走了,說少夫人願意多呆就多呆一會。」

    傅書嵐正跟人說話,一聽婆母先走了,忙忙地沒來得及跟府里的姊妹打聲招呼,隨後追忠順伯夫人去了。

    八姑娘傅書錦道;「我看三姐這兩次回娘家來去匆匆的,過年回娘家也是,她是不是有什麼苦衷,不說出來。」

    「她那樣情況下嫁過去,早該想到這樁婚事,不是像她想像的美滿。」傅書言道。搶了姐姐的親事,道義上,世俗眼裡,落了下乘。

    傅書錦小聲道;「聽說三姐夫屋裡有兩個標緻的大丫頭,三姐看不順眼,想打發了,跟三姐夫提出來,三姐夫藉口說母親賞的,留下了,三姐不敢動。」

    傅書言心想,她三姐的行事為人,想必入不了伯夫人的眼,嫁妝少,手頭沒錢,又沒有娘家撐腰,沒有底氣,靠男人那點情,三姐跟伯府世子婚前只見過一面,脾氣秉性,互不了解,沒有感情基礎。

    傍晚,天色暗淡下來,傅府花廳走出一人,腳步匆忙而慌亂,走到一棵枝繁葉茂的古樹下,一個年輕男子疾走迎上前,聲音發顫,叫了聲,「琴兒。」

    傅書琴低低地叫了聲,「阿沅。」

    高沅走近,急急地道:「我來你府上很多回,你一回都沒見我,我有話對你說,一直不得機會,總算今日你堂兄娶親,我趁著亂,趕著把你叫出來。」

    傅書琴垂眸,「阿沅,你見我又有什麼用,婚事不是你我能說了算的。」

    高沅道;「你跟我皇叔還沒嫁娶,我們還有機會,琴兒,我就想問問你,你是變心了嗎?」

    傅書琴怨念,「阿沅,你我一起長大,難道我的心你到現在還不清楚,還說出這種話。」

    高沅頓時興奮,道:「琴兒,你沒變心這就好辦,我已經安排好,你明日想辦法趁亂出府,我們一起走,走得遠遠的,離開京城,我是皇孫,我父親是皇子,皇祖父不會因為這個事,把我父母怎樣,我們到一個人找不到的地方,等幾年,皇叔娶親,風頭過去,我們再回京城,說不定那時京城變成什麼樣子,沒人追究我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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