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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6:17:16 作者: 為伊憔悴
蔡媽媽又道;「太太就生了五姑娘和七姑娘,等五姑娘和七姑娘嫁人了,馮姨娘還有和哥守著,太太膝下空虛,現在有老爺在,萬一…….太太可指望那個?」
蔡媽媽瞅瞅杜氏的臉色,顯然杜氏把這番話聽進去了,蔡媽媽手上用力搖了兩下扇子,又道;「太太聽老奴的主意,不如在丫頭裡挑個老實本分的,給老爺收在房裡,等生下男孩,算在太太名下,放到太太屋裡養著,太太不是老來有靠了嗎?」
杜氏心裡不願意,女人本能的嫉妒心,誰願意把丈夫推給別人,蔡媽媽慫恿道:「太太就是借腹生子,生完孩子,任太太隨便發落,家人領回去,或賣掉,太太眼前清淨,孩子從小誰養的跟誰親了。」
杜氏活心了,眼看著兩個女兒大了,要出嫁了,剩下自己,孤孤零零的,繼子跟自己隔心,馮姨娘的孩子和哥當年要送給自己養,若把和哥抱到上房,和哥大了,已經記事,知道生母是誰,養不熟,還不如像蔡媽媽說的,弄個丫頭,生下孩子打發了。
蔡媽媽看杜氏沒說話,大體上是同意了。
傅書言在屋裡看書,光線漸漸暗了,知兒掌燈,把燈盞撥亮,放到桌案上,傅書言抬頭問:「這半日沒看見月桂,月桂去哪裡了?」
知兒道;「月桂去太太上房找玉桃,聽說玉桃要開臉,給老爺收房。」
傅書言放下書本,她每日上學,回來後躲在屋裡寫課業,三房發生新鮮事她竟然不知道,對她爹好不耐煩,道:「是老爺相中了玉桃?提出給玉桃姑娘開臉的嗎?」
知兒搖頭,「奴婢具體的不知道。」知兒年歲小,又是剛來的,沒有結交的好姊妹,消息閉塞。
正巧,月桂進來,傅書言問:「老爺要把玉桃開臉,收在房中嗎?」
月桂道:「不是,玉桃是太太的丫鬟,是太太說玉桃人老實本分,想讓她侍候老爺。」
傅書言奇道:「是太太要把玉桃給老爺?」
「是,姑娘,玉桃心裡不願意,又不敢違拗太太,正犯愁,玉桃家裡有個姨表兄弟,倆人青梅竹馬一塊長大,玉桃跟她表兄說好了,等她年長放出府,嫁給她表兄。」
月桂跟玉桃要好,玉桃的事只跟她一個說過,可惜現在玉桃不能實現心愿,嫁給她表哥了。
傅書言越聽越不對勁,母親為何平白無故把丫鬟給父親,這不是給自己添堵嗎?
傅書言把書放到書包里,出門,知兒提著燈跟著,傅書言走到上房門口,聽裡面父親和母親說話聲,杜氏道;「老爺,玉桃丫頭一向本分,模樣也好,妾身想給老爺放在房裡,侍候老爺。」
傅鴻若在平常,收一個丫鬟在房中,也不是什麼大事,現在非常時期,傅鴻正煩惱,哪還有心思,道:「你費心了,這事以後再說吧!」
一句話,杜氏不知道是高興還是計劃落空失望,沒強求。
傅書言本想進屋,聽裡面說玉桃的事,站著聽了一會,父親拒絕了,方放心走出來。
看杜氏的大丫鬟銀翹站在門口,叫到一旁,問:「太太怎麼突然想起把玉桃姑娘給老爺?」
銀翹哼了聲,「還不是蔡媽媽攛掇太太,說三爺心向著外家。」
傅書言即明白了,又是蔡婆子搞鬼。
這時,傅鴻從屋裡出來,徑直地朝前院去了。
傅書言待父親走了,進屋裡,杜氏坐在繡墩上,對著梳妝檯上的銅鏡卸妝,傅書言走到杜氏身後,為母親拔去頭上釵環。
杜氏道;「言兒,這麼晚過來找母親有事嗎?」
傅書言把一支釵放到梳妝檯上,看著鏡子裡的母親,杜氏已年過三十,面容依舊秀美,如雙十年華,微笑道;「母親長得真美。」
杜氏被女兒誇讚,心裡高興,佯作嗔怪道:「言兒,別尋母親開心。」
傅書言道:「女兒聽說母親要把玉桃給父親,這是蔡媽媽的主意吧?蔡媽媽跟三哥結仇,母親不知道嗎?」
杜氏詫異,問:「你三哥怎麼跟蔡媽媽結仇?」
傅書言道;「蔡媽的兒子旺財,每日跟三哥出門上學,多半找不到人,吃酒賭博,出入青樓楚館,這也罷了,三哥看蔡媽媽是母親的陪房,一直忍著,可是旺財這個狗東西,不知收斂,把府里一個小丫頭強要糟蹋,被三哥遇見,三哥命人打了三十板子,攆出府,蔡媽媽恨透了三哥,這些蔡媽媽沒跟母親說?」
杜氏露出驚訝神色,鏡子裡瞅著女兒的臉,傅書言索性說白了,平聲道;「這回母親應該知道蔡媽媽為何慫恿母親把玉桃開臉,變相擠兌三哥,令母親跟三哥生嫌隙,借刀殺人。」
傅書言又道;「母親想,三哥的舅父落難,家人找三哥,三哥無能為力,給點銀子讓他安頓家小,人之常情,三哥如果袖手旁觀,反倒無情無義,不配為人。」
聽完,杜氏倒吸一口涼氣,自己聽蔡媽媽挑唆,對傅明軒不滿,差點上了她的當,囁嚅道:「這些事我一點不知道。」
傅書言道:「母親如果跟三哥生了嫌隙,第一個不滿意的就是老太太,父親也會對母親不滿,傳揚出去,母親這個做繼母的不賢,女兒跟姐姐也會受影響,玉桃開臉,放在屋裡,玉桃年輕,若抓住父親的心,母親不是給自己添堵嗎?」
停頓了下,傅書言看鏡子裡母親似有悔意,又道;「母親事事聽這婆子的,這婆子在府里名聲不好,豈不是帶累母親,如今更敢挑撥離間,這樣的人母親還能留嗎?女兒的意思,是這婆子侍候母親一回,不如讓她家去養著,不用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