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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6:17:16 作者: 為伊憔悴
今日傅書言在東府里下課,傅姝跟她嚼一陣子舌,說她姐姐傅玫跟嚴榜眼的事,吃吃笑,「嚴榜眼咱們都以為死心眼,人情世故通達,八月十五來我們家,備了不少禮物,上到父母親,下到侄子侄女,每人都有禮物,給我姐的當然跟大家不同,嚴榜眼看著忠厚,精明著呢!借著送大家這個由頭,實則給我姐的禮物最用心,是他們家一隻祖傳的玉鐲,
傅書言眯眼笑,「虧你們家人少,要是我們家每人一份他就破產了。」書生表達感情含蓄,嚴榜眼倒有些許可愛之處。
傅姝接著道;「我父母商議,明年開春給她們辦婚事,嚴學之在京城租宅院三進,我父母準備把我們家一個五進的宅子給他們住。」
婚事已經細化到住宅,可見東府大伯父和大伯母對這個女婿滿意程度,傅書言說笑,「嚴榜眼仲秋送禮花的錢,這是連本帶利都討回去了,一點沒虧,你們家別說陪嫁一所宅子,就是十所八所宅子也陪得起。」
「話是這麼說,我父親常說,好男不吃婚時飯,好女不穿嫁時衣。」
傅書言對她東府大伯的好感又提升到一個高度,能說出這麼有志氣的話,人一定不是慫貨。
喬氏自中秋前晚胃裡感覺不適,接下來半個月,沒什麼孕期反應,晚間歇息時,感覺小腹絲絲疼,次日一早,發現下紅,喬氏害怕,傅鴻不知為何最近態度冷淡,不像從前找機會接近她,兩人眉來眼去,萬一胎兒沒了,她跟傅鴻的關係慢慢就斷了,如今又因此得罪了老太太,畫虎不成反類犬,聰明反被聰明誤。
又過了兩日,喬氏下處有少量有血絲流出,喬氏生育過,知道厲害,怕要小產的徵兆。
傅書言在東府練功回來,嚷著丫鬟們備熱水洗澡,傅老太太慈愛地道;「就知道你一回來不洗澡吃不下飯,早讓人把水給你備好了,快去洗,洗完好吃飯。」
傅書言洗完澡出來,換上乾爽的衣裙,坐在西暖閣妝檯前,檀香站在身後給她擦頭髮。
傅書言聽見堂屋裡傅老太太和喬氏說話聲。
喬氏的聲音傳進來,「外甥女這兩日睡不好,總夢見死去的夫君,託夢給我,說那邊日子苦,外甥女想去朧月庵燒柱香,燒些紙錢。」
傅老太太現在對她看不上眼,心想別看你嘴上說得好聽,你心裡只怕早就沒你男人了,不然能跟表哥勾三搭四,裝深情給誰看,道:「你不是府里的人,願意去哪,我管不著你,燒柱香也好,求個心安。」
喬氏覺出老太太的語氣里諷刺意味,訕訕的告退。
傅書言聽喬氏走了,才出去。
傅老太太臉色不悅,看見孫女,方露出笑容,招呼丫鬟,「擺飯,七姑娘准餓了,人小,毛病不少,不洗澡就吃不下飯。」
傅老太太吃飯沒那麼多規矩,食不言寢不語,傅書言不受拘束,為了哄老太太開心,傅書言講東府乘龍快婿嚴學之趣事,傅老太太跟著高興,「這婚事成了,你東府的大伯母少不得我的謝媒錢。」
傅書言看傅老太太對喬氏態度冷淡,安了一半的心。
用完飯,傅四老爺來給老太太請安,行禮落座,傅老太太問;「老四,你媳婦還沒有信來嗎?走了半個多月,早該到家了。」
提起這事,傅瑞有氣,柴氏不懂事,回娘家不來個信,要是她自己回娘家還罷了,肚子裡還有孩子,娘家人都不懂事?不說往婆家捎個信。
悶聲道;「沒來信,估計已經到娘家了,老太太不用擔心,若路上有事,早知道消息了。」
傅書言坐在老太太炕上寫字,聽大人們說話,同情四叔,屋裡沒有主母,四房有個通房,上不了台面,四叔一個男人,忙衙門裡的事,還操心家裡的事。
傅老太太想說什麼,欲言又止,四房總這樣下去不行,柴氏一去不回,外人以為婆家欺負了她,傅老太太話到嘴邊,忍住,等等看柴氏和傅瑞怎生了局。
遂懊悔地道;「當初官媒提親,不知道四媳婦這樣,我原來想四媳婦年輕,等有了孩子或許脾氣就改了,現在看娘家也不是個懂事的人家,教導成姑娘這樣,你心裡想是埋怨我定下這門親事。」
傅瑞站起來,「兒子不敢,兒子怎敢埋怨老太太,婚事是兒子自己願意的,何況知人知面不知心。」
傅書言聽著老太太和傅四老爺對話,母子倆後悔娶了柴氏,連自己丈夫如今在老太太面前都不護著柴氏,古時候,得罪婆母又得罪丈夫,柴氏還想在婆家混下去嗎?
喬氏從老太太屋裡出來,回後面抱廈,喬氏不是傅府的正經主子,不敢大刺刺的吩咐下人備轎,帶著孔府的小丫鬟珍兒,出府,雇了一頂小轎,吩咐轎夫先繞道醫館。
轎夫拉著喬氏來到里正街,這條街上有兩家醫館,喬氏下轎,看兩家醫館相隔不遠,其中靠西頭的一家是看婦人病症的醫館,喬氏扶著小丫鬟朝哪家醫館走去。
快走到門口,喬氏看一個婦人從醫館裡走出來,她避開人,等那個婦人走遠,方邁步進去,醫館裡坐館的是個四五十歲的老郎中,此時,剛好沒有病患,柴氏略放下提著的心,她怕遇見人,一個年輕寡婦,看這種病症,難以啟齒。
老郎中問了下她病情,喬氏支支吾吾,老郎中便明白了,到他這裡看病的不少內宅婦人,背著人,看喬氏穿戴體面,像大戶人家的少奶奶,並不細問,示意喬氏放上手,診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