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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6:17:16 作者: 為伊憔悴
高璟命傳給傅書言診病的御醫,御醫複述一遍診脈結果,當然跟景老夫人所說不差。
高璟揮退御醫,沉聲道;「傳旨,召大理寺卿方慵覲見。」
方慵領了聖旨出宮,叫衙役去靖安候府請衛侯爺問詢,衛廷瑾居高位,方慵有上方寶劍,衛廷瑾沒奈何,早料到傅書言出逃,會有這麼一日,夫妻反目,對簿公堂。
方慵奉旨問案,態度恭謹,言辭犀利,「靖安候夫人指控侯爺對其下毒,預置她於死地,太醫院幾位御醫證詞,尊夫人確係身中劇毒,聖上傳旨,命本官查明此事,說不得委屈侯爺,解釋清楚。」
衛廷瑾那日沒追上傅書言,心知不妙,後悔疏忽大意,編好說辭,「回大人的話,此事我實是不知,不瞞大人說,賤內性子乖張,時常打罵府里下人和姬妾,得罪人也是有的,微臣回府後查明真相,給大人一個交代。」
狡辯,方慵意料之中,微微一笑,遂道:「御醫說尊夫人中毒少說已有二月,侯爺說不知道,請問侯爺請大夫給尊夫人看過沒有?」
衛廷瑾理屈,抵死不承認,「微臣之過,請的是庸醫,並沒看出賤內中毒症狀。」
「尊夫人中毒之症明顯,普通的大夫都能確診出中毒,敢問侯爺是哪裡青來的江湖庸醫。」
衛廷瑾一咬牙,把下毒的事往府里下人身上推,方慵這樣問案怕是問一日也沒有結果。
方慵親自過平西候府,求見靖安候夫人,傅書言道出房中兩個近身侍候的人,白芷和程媽媽。
方慵命衙役去靖安候府要人,衛廷瑾回說,侍候夫人的下人失職,都處置了,叫白芷的丫鬟發賣了,程婆子畏罪投井死了,死無對證,其她房中的下人抓了幾個,一問三不知。
方慵上摺子,奏明衛廷瑾下毒謀害其妻一案,衛廷瑾供詞漏洞百出,皇帝高璟看了,心知肚明,把奏摺壓下,一時朝堂內外,輿論譁然。
傅書言幾日沒聽見朝堂動靜,景老夫人來看她,坐在床邊,「孩子,你命苦,朝堂上是男人的天下,不像我們女人相像的簡單。」
傅書言明白,景老夫人這是提點她,把衛廷瑾治罪絕非易事。
高璟不是個重兒女私情的人,新朝剛立,根基不穩,百廢待興,正值用人之際,安撫人心,朝廷重臣,公侯伯爵是首先籠絡對象,凡事以國事為重,這等家務事可輕可重。
上書房,宮燈光線在灰青金磚地面投下狹長的暗影,大太監尚安看皇帝盯著方慵的摺子,眼底浮動著暗昧不明的情緒,良久,沉沉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迴蕩:「你去一趟平西候府,朕的意思…….」
皇帝身邊當紅太監尚安奉旨去平西候府,把皇帝的意思隱晦地對平西候景鈺透漏。
景鈺苦笑,靖安候府根基深,牽一髮動全身,影響朝局的穩定,皇帝高璟登基稱帝,是犧牲掉無數將士的性命,用血鋪就的通往金鑾殿至高無上的寶座,一介婦人的小命何足掛齒。
景鈺長嘆一聲,跟尚安一同過上房後面小院落。
豆蔻打起帘子,說了聲,「侯爺、公公來了。」
傅書言撐著坐起來,景鈺不知如何啟齒,難題交給尚安,尚安是何等人,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上前行禮,「奴才尚安拜見夫人。」
「公公,恕我失禮。」傅書言吩咐豆蔻,給侯爺和公公看座,景鈺坐在窗下,一旁無話。
大太監尚安滿臉堆笑,他不齒衛廷瑾所為,皇命難違,來時路上已想好說辭,弓著身子,恭敬地道:「夫人的案子,皇上已派大理寺卿方大人審理,怎奈證據不足不能定罪靖安候,知情者已死,死無對證,只得委屈夫人,皇帝念及夫人的處境,兩個提議供夫人選擇,這一條路,回靖安候府,聖上下旨命靖安候親迎夫人,這二一條路,夫妻和離,靖安侯府出銀錢蓋別院安置,供養夫人,頒皇榜尋天下名醫為夫人醫治,老奴勸夫人夫妻一場,得饒人處且饒人………」
傅書言明白了,皇上江山社稷為重,區區一個弱女子的冤屈,不足為奇,皇帝高璟還給她兩條出路,不過是看在平西候的面上。
高璟對傅家素無好感,傅書言對他而言是個不守婦道的女人,高璟這種踩著無數人鮮血上位的人,註定鐵石心腸,對這個九五之尊的男人來說,她的命如螻蟻輕賤。
這時,平西候府外院的一個丫鬟進來道:「回侯爺,靖安候在府外候著,想見靖安候夫人。」
景鈺站起身,對尚安道;「如此,你我二人移步,容靖安候夫妻敘話。」
景鈺引著尚安走去東間喝茶,景鈺不敢就走,怕傅書言有閃失。
不大功夫,屋門口傳來男人熟悉的腳步聲,傅書言正好把碗裡的白水喝乾。
衛廷瑾進門,輕蔑地看了一眼傅書言,不咸不淡地道;「夫人,為夫來接你回府。」
傅書言看他目光陰涔涔,冷颼颼,估計真跟他回去,決計討不到好去,放下手裡的甜白釉蘭花瓷碗,淡笑一聲,道;「我不會跟你回去。」
衛廷瑾眯眼,冷厲的目光,把她身體戳出窟窿,「賤人,仗著平西候撐腰,平西候能保你一輩子。」
「大不了一死,但願我死後魂魄陪在他身邊,我曾把你想像成他的樣子,可惜一個天一個地,他是血統高貴的真龍天子,你是賤婢生的卑賤的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