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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0 05:43:25 作者: 煙水漪
隨後,他打開手機微信,黎簫的對話框。
呵,地鐵燈箱廣告。
他輸入:「你和笙笙在一起嗎?她怎麼樣?」
而後,他踩下油門,向著赤水濱河路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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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了?已經沒有大礙了。」黎簫點擊發送,將手機屏幕調至黑屏。
隨後,他回到病房。
病房門口,花蒔像護犢子的老母雞,張著翅膀,哦不,是雙臂,擋在門口。「對不住,笙笙,她她她,現在睡了,不方便。」
一遇見陌生人,花蒔還是會緊張,會結巴,但態度堅決,她是最合格的衛士。
被拒之門外的陶榕深,記起了眼前人,上次雕刻時光咖啡館裡,提著一麻袋易拉罐的撿破爛女人:「……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是笙笙男朋友,你憑什麼攔我?」
陶榕深旁邊的林卓,垂了頭,手指合起。
花蒔很警惕,四下尋找黎簫的身影,竭力壓制聲音,「你你你,和黎簫說去。」
她是社恐,不是傻瓜。難道看不出黎簫黏在竺笙身上的目光?
那樣熱烈,那樣奔放,也那麼痴情。
林卓卻沒有耐心,她徑直去拽花蒔脖領子,「我是笙笙室友,他是笙笙學長,輪得到你一個外人推三阻四?
花蒔磕上了門,發出「砰」地巨響,她被撞得眼窩疼。
病房內傳來竺笙虛弱的聲音:「花蒔?」
「笙笙,我和陶學長來看你。」林卓踮起腳尖,越過花蒔的頭,高聲往裡遞話。
下一刻,一堵牆擋在她面前。
林卓抬眸,看見明明很高大帥氣卻又充滿煞氣的臉。
「我給你幾條忠告:第一,做個人,要善良;第二,該避嫌時懂得避嫌,畢竟,人在做天在看;還有,貴圈劈腿綠帽城會玩,咱們道不同,你別在我面前刷存在感,我會刷到你姥姥都不認識你。」
黎簫的話,不疾不徐,但每一句擲地有聲,如一個重錘,錘在林卓身上。
「你……」林卓轉身去拉陶榕深,「好心當成驢肝肺,不看也罷,咱們走。」
「就怕是驢肝肺自以為是好心。」黎簫抱著手臂,這世上最惡毒的語言,他都覺得和林卓好配。
陶榕深嫌惡地掙開林卓,後退一步,「要走你走!」
不留情面,不知憐香惜玉為何物。
林卓吸了吸鼻子,潸然欲泫,「榕深,你何苦呢?」
「如人飲水,冷暖自知。」陶榕深一言以蔽之。
黎簫卻看他們都礙眼,「花蒔,去請醫生來,有人在公眾場合大聲喧譁,影響病人休息。如果醫生還請不走他們,那就請警察。」
花蒔答應一聲,小碎步跑開。
黎簫展現了決絕態度,陶榕深知道這就是塊鐵板,踢也踢不動。病房裡一切安靜,他再找機會好了。待到兩個人都走了,花蒔又回來了。
「醫生人呢?」黎簫問。
花蒔:「……你不是,嚇他們,嗎?」
這銷魂的斷句,黎簫笑了笑,「花蒔,今天你值得一個大雞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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築城望達民族風情小鎮。
衛知吾處理好了手頭的事,走進了地下停車場,上了車。
從築城到錦城,超過疲勞駕駛極限了。
他捏捏自己的臉,打起精神,這個時候他必須表明態度,站在黎簫和竺笙這一邊。
油門踩下,一路向北,風馳電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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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機場候機廳。
一個穿著衝鋒衣,牛仔褲的青年,正左顧右盼,他手上舉著個牌子,上面寫著,「赫宸先生求同行。」
過往的乘客,都會停下來看一看。
直到一個提著黑色公文包,穿黑色同款羊絨大衣,梳著上世紀九十年代偏分髮型的中年人駐足。
衝鋒衣青年瞪眼睛,這是他第十一次被圍觀。「看什麼看,沒見過等人的嗎?」
「哦,原來是重名重姓,不是找我的!」赫宸撂下一句話,便向著登機口走。
衝鋒衣青年立刻追上去,滿臉堆笑,「赫大律您好您好!您瞧瞧,這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自我介紹一下,我是黎簫的大學同學,兼技術諮詢顧問,明昭陽,他平時總是叫我三天,很高興與您同行。」
赫宸與他握手,言簡意賅,「法律顧問。」
帝都二人組一起登機,目的地----錦城雙流機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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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水濱河路。
席玖還在搜尋,他開車速度不快,生怕錯過了什麼。
微信滴滴響,每隔十分鐘,吉克會發來一條語音信息。
公放,沒有好消息。
現在已經晚上十一點多了,席玖十分擔心,天氣嚴寒,老太太會凍著、餓著。
靠邊停車,席玖下來點燃了一根煙。
他並不嗜煙,有心事或者提神的時候才抽。
而今天,他可能面臨一場持久戰。
火花明滅,在指尖閃爍。
他這才發現,他已經到了席酒杯獨竹漂比賽場地。他初見小姑娘時,另一個選手的楠竹撞了她的。她做了一個漂亮的舞姿,從容地恢復平衡。
從此席玖的心上,多了一抹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