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頁

    竺笙被問住了，她沒有想那麼多。她只是覺得，竹雕是赤水的特色，他們也因竹而結緣，送竹就是最合適，也能代表心意。「陸老師，他不會吹，但他的名字帶個『簫』字。我就想送一個頂頂漂亮的，讓他看到就會心情愉悅。」

    陸芹英心中有譜了，向著身邊的女人說：「以後在我們接受定製之前，一定先弄明白客戶的真實需求，這樣才能製作出雙方都滿意的作品。」

    這個過程中，溝通就非常重要。學徒女人很受用。

    「那我們就以刀代筆，以竹為紙，送她一個頂頂漂亮的裝飾簫。簫上雕刻的圖案，你想好了嗎?通常我這邊，有山水樓閣、花鳥蟲魚，還有刻字的。」

    如果黎簫在此，他一定會高喊，「就把竺笙雕上送給吧」。

    竺笙的想法，也是雕刻人物。雕刻一個又帥又痞的黎簫，是不是很有創意?她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當然可以。不過，你要提供人物原型。」

    竺笙這才發現，她還沒有黎簫的照片。如果問黎簫要，那秘密就要泄露了，萬萬不可以。有了，「陸老師，我先打個電話。」

    她撥通了柳歌伶的號碼，很快就接通了。「歌伶，江湖救個急，你手機里有沒有黎簫的照片?」

    話筒傳來柳歌伶的輕笑，帶著濃濃的八卦味道。「你想要黎簫照片，和他說啊，他準保樂意給你。說不得還會為藝術獻身，拍個泰坦尼克版的寫真照。」

    《鐵達尼號》中，傑克為露絲畫的照，是不著寸縷的。

    「歌伶，這件事我只和你說起了，要為我保密。我在為黎簫準備生日禮物，big surprise那種。」竺笙很鄭重地交代，防止柳歌伶說漏了嘴。

    「笙笙，我也想幫你啊，不過，我和他那麼熟，沒事存他照片幹嘛，給他的自戀增加證據和談資?這樣，你隨便網上搜搜，找張照片還是容易的。」

    掛斷了柳歌伶的電話，竺笙打開手機瀏覽器，輸入黎簫二字。蹦出來一堆網頁，排在前面的是，基本都是黎簫在校期間的新聞。

    黎簫以優異成績被帝都四中保送帝都大學。

    被報送帝都大學研究生的黎簫棄學。

    竺笙找到了一張照片，個子高高瘦瘦，青澀的很。「o yes」，她保存了一張。手指順著屏幕下滑，她看到了另外一些新聞。

    帝都四少之黎公子，疑似和當紅小花姜韶拍拖。

    帝都黎氏集團繼承人黎簫，不愛江山愛自由。

    桑蒂酒店任命羅戰為經理。羅戰是黎簫的表哥。

    這些文章多半出於一些娛樂大V，寫的有鼻子有眼，文采斐然，言辭鑿鑿。如果說還有什麼缺憾，就是沒有黎簫的照片了。

    竺笙的心，在一點一點下沉。

    那是說不出的感覺，很複雜，百感交集。

    報導里的黎簫，到底是不是她認識的黎簫?

    竺笙告訴自己，天下重名重姓的人很多，黎簫又不是多麼罕見的名字。

    可是，聯想到在席酒酒廠時，姜韶單獨叫黎簫去說話，那勢必認識他了。

    還有，在望達民族風情小鎮，黃大少和羅大少給竺笙道歉，莫不是來自黎簫的施壓?

    第69章 助攻：全員嘴替推波助瀾

    現在不是想這些事的時候。竺笙坐回了座位，向陸芹英出示了黎簫的照片。

    陸芹英對著手機看了三秒，笑了，「小伙子非常英俊!這還真考驗我的手藝了。」

    竺笙左顧右盼，「陸老師，該怎麼做?」

    「先別急，人物是所有圖案中最複雜的，先用畫筆勾勒出輪廓。」

    在細竹上畫畫相當有難度，竺笙又不是專業學美術的，畫完之後，帥哥黎簫變成了小丑黎簫，面目全非。

    「某人長得太不符合人體工程學了，不然怎麼會這麼難畫?」竺笙腹誹，懊惱地撓頭，秀髮都亂了好幾根。

    「不要急，慢慢來，要麼你先在紙上練習。畫滿意了，再在竹子上畫。」陸芹英給竺笙找來了十幾張畫紙，平鋪在桌子上。「天下之事必作於細，慢工出細活。」

    「是，老師，我太浮躁了。」竺笙沉下心，繼續畫。

    陸芹英的圖案已經畫好，她開始雕刻。一手執竹，一手執刻刀。她的刻刀分不同型號，現在用的是最細的。

    眼見著桌子上的竹屑越來越多，人物已初步成型。

    竺笙停下了手上的活，目不轉睛看著。在陸芹英身上，她看見了自己當初學獨竹漂的情形，眼眶很熱，她心中只剩下寧靜和感恩。

    在最後一班客車出發前，竺笙離開了竹雕小店，並相約陸老師明天繼續學習。

    坐在大巴上，竺笙又打開手機瀏覽器，搜索黎簫的信息。她驀然發現，作為朝夕相處了幾個月的搭檔，她似乎根本不了解黎簫。

    抱著手機，她半仰著頭，看前方的車窗。也許這一課該補上了。他背井離鄉只為做自己喜歡的事，大概也承擔了很大的壓力吧。

    回到家後，奶奶給她留了飯，一桌子菜，特豐盛。竺笙太餓了，吃得狼吞虎咽。

    「慢點吃，又沒人和你搶。」奶奶看著小饞貓孫女，嘴角都是笑。

    桃花瓣的眼睛眯著，嘴上頂著小油花兒，竺笙笑道，「奶奶做的飯好吃，我吃一輩子都吃不膩。奶奶，下次別做這麼多了，我都吃胖了，到時候連竹子都承受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