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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6:11:45 作者: 霍妮
    想到是這樣一個猥瑣的人物給元瑾汐下過合歡香,他就有種衝出去暴打他一頓的衝動。

    「看來這人和他幹的勾當一樣, 只能做地溝陰渠里的老鼠, 根本見不得光。」齊宣語帶嫌惡。

    旁邊嚴陵道:「王爺,要攔麼?」

    「算了, 這條臭魚就留給沈懷瑜和衛叔吧,傳信給他們, 這一趟無論是大魚還是小蝦,又或是他們運的泥, 都給本王收拾乾淨, 灑出一點來, 我都找他們問罪。」

    「是。」

    「哦對了,」齊宣沖嚴陵勾勾手, 待他靠近後才用了極低的聲音道:「告訴沈懷瑜,這夏其然打過她妹妹的主意。」

    嚴陵有些詫異地看了船首處的元瑾汐, 隨後點點頭。

    正準備下船時,就見船外又行過一條烏蓬小船,還未靠近,船首上的小七就一個縱躍跳了過來, 將船砸得一忽悠。

    這小船晃起來, 比大船還要厲害一些。齊宣一時不察, 被晃了個趔趄,好在他是坐著的,影響不大。

    不過嚴陵就沒那麼好運了,他正準備下出船艙,被一晃差點沒被帶到水裡。

    是以等到小七剛剛在船上站穩時,最先看到的,就是嚴陵一張黑如鍋底的臉。

    「王,王爺,」小七打了個磕絆,不明白為什麼嚴陵那麼兇狠地看著他,但還是繼續說道:「如您所料,運鹽船距此大約十里處,停了下來。」

    齊宣點點頭表示知曉,此時已是夕陽西下,不出一個時辰天就會黑透。今晚又剛好沒有月亮,想要往船上多裝點什麼,正是方便的時候。

    自從他到來到江州,雖然福.壽.膏更讓他在意,但是對於私鹽的查處,也是從沒放鬆過。

    可是陸上查出的那幾筆私鹽,數量都太少,最多的也不到一千斤。而朝廷根據鹽稅缺失的數目估計,從鹽場裡私運出來的私鹽,每年應該在五十萬斤左右。

    對比之下,那幾個千八百斤的量,還不夠撓痒痒的。

    這五十萬斤左右的私鹽,就算是分攤到每月,也是五六萬斤的數量,按一車五百斤的運輸量,五萬斤食鹽要一百輛車。

    這樣的規模,根本不可能不被人所察覺。但他事先派出的人,卻沒有一人報告此事。

    因此,運鹽只能可能走河運。而且說不就是官鹽里夾帶著私鹽,只要有鹽稅經承的印簽,一船是兩千斤還是四千斤,根本無人敢查。

    這樣一來,私鹽不就運出去了?

    不過,雖然已經猜得八九不離十。但齊宣在進入江州之後,還是讓丁魯季以查私鹽為名在江州設卡,一來是麻痹敵人,二來是要查福.壽.膏,逼背後的人把東西流往并州,鑽進他設好的口袋。

    現在夏其然帶著貨去了并州,這邊的運鹽船又有了動靜,那麼也就該動上一動了。

    「傳令下去,全體休息,等到夜裡他們開始有所行動時,即刻前往圍堵。」

    「是。」

    布置完畢之後,齊宣將嚴陵和小七都趕出烏蓬小船。這船是往附近的漁民借的,並不大,兩

    人尚且正好,但四人卻是有點擠了。

    更不要說,此時的元瑾汐,一身花布衣裳,雖然不如平時綾羅綢緞那樣雍容華貴,但也別有一種靈動的美。

    「最近辛苦你了,跟著我東奔西跑的。」

    元瑾汐搖搖頭,「這不算什麼,王爺願意帶著我,我高興來還不及。倒是王爺還要分心照顧我,讓我心裡過意不去。」

    「夏家的事,許多都因為有你提供的信息,才變得簡單,等這次事了,我會給我皇兄上書,為你和元先生求個表彰,讓你們元家後人也能參加科舉。」

    「此話當真?」元瑾汐眼睛裡露出欣喜,雖然已離懷安十年有餘,但是她可是記得很清楚,許多叔伯學問都不錯。

    若是允許他們科舉,不求做官,只要能考中舉人,就可以免除稅賦和徭役,只此一項,就可以讓大家的生活好上不少。

    甚至再進一步,當大家恢復了科舉的信心,說不定就有哪個堂族兄弟能考出頭來,到那時,元家或許再次興旺也不說不定。

    「那是自然。當然也看得我這次事情解決得漂不漂亮,若是辦砸了,皇兄想必也不會理我。」

    「嗯嗯。」元瑾汐對此毫不擔心,雖然她見過的達官顯貴並不多,不知道他們都是什麼樣子。但是對比夏家那幾個公子,齊宣可是強他們太多了。

    說是雲泥之別,也不為過。

    看到元瑾汐興奮的神情,齊宣也是心情舒暢。他想娶她,這是毋庸置疑的。可是他要的,不只是娶她,而是讓她過得開心。

    若是元晉安能參加科舉,考中舉人,到是她在婚後面對京城裡那些人時,舉人之女總比屠夫之女的名聲要好聽得多。

    若是元家還有出色的後人,能做到更高的官職,對她來說,就更加有利。

    這次江州之行讓他意識到,有些時候,一個王爺的身份並不能起太多作用。面對官員尚且如此,那等到元瑾汐面對後宅貴婦們時,就更是如此了。

    因此他要想盡辦法,給她增加身價和籌碼才行。

    此時太陽已經落至山邊,桔黃色的晚霞斜斜地照射過來,連水面都染上了顏色。天邊一排北飛的大雁飛過,讓人瞬間就想王勃那句千古名句:「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

    「漁家住在水中央,兩岸蘆花似圍牆,撐開船兒撒下網,一網魚蝦一網糧。」悠然的歌聲響起,扭頭一看,正是元瑾汐站在船首,看著不遠處的蘆葦盪,輕聲吟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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