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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6:11:45 作者: 霍妮
    「地上涼,你先起來。」齊宣伸手將元瑾汐從地上撈起,甚至還細心地為她撣了撣灰塵,然後讓她在石凳上坐好,這才又開口道:「若只是首告,想活命自然不行。」

    「但若是……」他頓了一下,看向沈懷瑜,「我問你,這福.壽.膏來自何處,是沈家私種,還是從別處進貨面來?」

    沈懷瑜面色不變,「據草民所知,此物乃是父親沈弘節經人牽線搭橋,從江州一個行商處得來。後來,通過這名行商,聯絡到了江州一名神秘人,從他那裡,每月可以得到一百斤的貨源。」

    「至於江州那名神秘人是從何處得來此物,草民雖多方打聽,但卻未能掌握切實的情報。不過,此物喜炎熱多雨氣侯,江州並不適合種植,很可能從海外運進來的。」

    江州,又是江州。

    齊宣這時對待夏興昌,已經不只是想除掉一個蛀蟲的心思,而是真真正正地動了殺心。

    此等禍國殃民的東西,竟然由他管轄的地方運進來,這種事情,就算他不知情,也足以讓他腦袋搬家。

    還有,并州知府不知是幹什麼吃的,每月一百斤的出貨量,說大不大,但說小也絕對不算小,足以害上數十上百人了。

    忽然間,他想到了這幾天接見的人中,有幾個人面黃肌瘦不說,多待一會兒就哈欠連天,鼻涕眼淚一起流,然後藉口前幾天染了風寒,慌忙告辭。

    而據書上記載,吸食福.壽.膏上癮之人,就是這個症狀,難道說……他們已經上癮了?

    若是并州的鄉紳都已經上癮,那并州的大小官員呢?回想起這幾天見過的官員,似乎並沒有此種跡象,齊宣稍稍放心了一些。

    沈懷瑜此時接著說道:「這每月一百斤的福.壽.膏,可讓沈家獲利至少十萬兩銀子,雖然要交六成給神秘人,但每月四萬兩銀子的利潤,也足以讓沈懷理瘋狂。最近一年來,他屢次想加大貨量,至少提到每月二百斤,但不知為何,卻未能得逞。」

    齊宣心裡再次升騰起殺意。

    白天他見沈懷理時,這人大談為富者當回饋百姓,願捐白銀十萬兩,用於修築堤壩,整修道路等。

    結果暗地裡,卻嫌每月一百斤的份額不夠。

    這一月一百,一年就是一千二百斤,三年就是三千六百斤,這要戕害多少無辜的百姓?

    就這樣,還不滿意?

    「該殺。」這已經是齊宣第二次說了這個詞。

    齊宣將手上銀絲盒子蓋上,裝進袖口之中,望著沈懷瑜,「沈公子也是并州有名的才子,據說還是沈家唯一的舉人,就這樣放棄了,不覺得可惜麼?」

    「王爺的意思是?」

    「沈懷理目光還是短淺了些,一月二百斤怎麼夠,最少要提到一千斤才行。」

    沈懷瑜立刻明白齊宣話里的意思,「只恐怕貿然換人,對方會有所察覺,除非用金錢開道。」頓了一下後,又接著道:「或許沈家三代人的家底,應該能夠打動對方。」

    齊宣面露微笑,暗暗讚賞,這份魄力,著實難得。

    「既如此,懷瑜可要做好準備,隨時接手沈家。」

    「王爺放心,懷瑜必當盡力竭力。」沈懷瑜站起,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

    與此同時,他心裡的一塊石頭也就此放下。

    他賭贏了。

    這之前,他的確是存了死意,就算沈家傷天害理在家,但他身為沈家人,卻親手毀了三代人的基業,也算是罪人。

    穿黑衣,就是在明志。

    可是,現在有了元瑾汐,他又不想死了。尤其看到她慌亂的為自己求情時,那份焦急更讓他求生欲望強烈。

    但,若只是以首告來換個不死,他這輩子也沒什麼翻身的可能。身為罪人之後,科舉就此與他無緣,而隨後而來的抄沒家產,也必將讓他身無分文。

    這樣的境地,他就是活著,又能給妹妹帶來什麼樣的好生活?

    因此,他唯有絕口不提活命之事,才有一線生機與轉折。

    而接手沈家,為齊宣做內應,就是他能想到的最好機會。

    元瑾汐看了看兩人,雖然不明白兩人怎麼這麼快就達成了默契,但有一點很明確,哥哥是要戴罪立功,應該不會死了。

    想到這兒,她終於露出笑容,重新泡了新茶,「預祝哥哥馬到成功。」

    齊宣不堪被冷落,調侃道:「那我呢?」

    元瑾汐眨眨眼睛,看向齊宣,「那就祝王爺得償所願。」

    「這個好。」齊宣笑容滿面,伸手颳了下她的鼻尖,「這可是你說的。」

    一旁邊的沈懷瑜有些詫異地看著這兩人,心裡忽然冒出一個詞,打情罵俏。

    作者有話說:

    沈懷瑜:剛剛活命,就要被塞狗糧?還有天理沒有?感謝在2021-06-02 16:50:31~2021-06-03 15:30:5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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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54章 前奏

    「哎哎, 聽說了麼?衙門要重審沈家三公子的案子啦。」

    「重審?那沈懷瑜終於開竅,肯要為自己說話了?他要是還不開口,那重審也沒用。」

    「說的不就是嘛。上一次他是死活不開口, 弄得大家都以為他是做賊心虛。但這一次不一樣,他是主動遞了狀子,說自己冤枉。你說這不是費那二遍事麼,有這功夫,早幹什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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