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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6:10:37 作者: 煙半根
這邊在吃,那邊第二桶米粉已經上了鍋。一院子人,笑著、說著、吃著,又幹著活,熱熱鬧鬧。程諾把這些都拍了下來,臉上的笑意止不住。
一天就這麼熱鬧地過去,到了晚上,程諾坐在書桌邊刷微博。她打算所有視頻都等到臨近除夕時再發,所以今天繼續發照片。
宗朗又湊過來,要求拍合照。拍完了,他委屈地說道:「小狼的出鏡率都比我高啊,你是不是考慮,每天也讓我露個臉?」
程諾笑:「你是被評論夸上癮了嗎?」
宗朗把臉埋她懷裡蹭:「就是上癮了,好不好、好不好啊?」
程諾被他蹭得癢,哈哈笑著應准。「好好好,每天都讓你露臉,行了嗎!」
於是這天開始,程諾每天發的照片裡,最後一張,必定是宗朗,有他的獨照,更多的是兩人合照。照片大多是抓拍,或是兩人隨意的自拍,沒有刻意,卻更顯真實自然。
沒多久,程諾除了『溜魚高手』的稱號外,又多得了一個新稱號:虐狗達人!
作者有話要說: 宗朗:隔著屏幕我都能把那個混蛋虐成渣渣!
這種虐渣方式,寶貝們可還滿意?
另外,可能很多寶貝們忘記了,在第二章有提到,丁嘉出院後就帶著孩子消失了,所以現在丁和林根本就沒在一起。在程諾解開心結,尋找幸福的過程中,丁和林早巳各自被歉疚和悔恨折磨,所以他們註定不會幸福噠~
第52章 炒米糖
做完年糕, 程諾就張羅著,開始做炒米糖了。
在過去沒什麼零食的年代,炒米糖就是孩子們一年的零食。每到過年, 家家都會做上一大缸, 給孩子們解饞。
炒米糖的工序就很複雜了,比打年糕要複雜得多。首先就是熬糖稀。程諾之前請教了吳嬸, 知道大麥必需要先催芽才能用, 所以已經提前做了準備。把麥芽浸泡一天後,放在瀝水的籃子裡, 足足一個星期,才發出芽來。
因為洲上大多是老人家, 吃炒米糖費牙,所以準備做炒米糖的就沒有幾家人,只有家裡有孩子的,和程諾一塊做。
麥芽發出來這天一大早, 吳嬸就帶著幾個大媽大嬸們來幫忙了。熬糖稀是個費時間的活, 從早到晚,得用去一天的時間。
用的是廚房的土灶, 掌握火候是一大關鍵,程諾沒做過, 自然不會。吳嬸也不讓她動手,她就拿了相機,用三腳架支在灶邊,拍視頻。
程諾以為熬糖稀只要用到麥芽, 做的時候才知道,還要加上紅薯。紅薯也是吳嬸帶來的自家種的。先把紅薯洗乾淨切成大塊,放在鍋里煮,熟透了,拿鍋鏟攪碎,加水,最後將麥芽鋪在上面,蓋上鍋蓋,四周用毛巾圍嚴實了,小火慢慢煮上兩三個小時。
這期間沒什麼事,程諾搬了個小桌子放在後院能曬到太陽的地方,拿了之前買的瓜子,泡了茶,請吳嬸和大媽們坐著聊天。
宗朗見自己暫時幫不上忙,便打了招呼,去大棚那邊看看。
他走後,吳嬸他們聊著聊著,就聊到了宗朗小時候。
「那可真是個搗蛋頭子!」有一個大媽說道。「一班蘿蔔頭,他最小,反倒成了帶頭的。我記得有一年快過年的時候,村裡頭進了賊,專偷雞鴨。那小子帶著幾個人,天不亮就在渡口守著,愣是把那賊給等到了。也不打他,把他藏在衣裳里的雞鴨掏出來了,扒了棉襖吹江風,把那賊給凍的呀,哭爹喊娘的,最後還給送派出所去了。」
這一說,就牽起了頭,又說了好多宗朗小時候調皮搗蛋的事。吳嬸家跟宗朗家住得近,知道得也最多,連他小時候尿床的往事都抖出來了。
程諾聽了直笑,腦海里生動地想像出一個調皮搗蛋的壞小子形象。
說笑了一番,等鍋里的麥芽煮好了,吳嬸用鍋鏟沿著鍋邊攪動,看著差不多了,將鍋里的渣滓撈了起來,濾下水分。接下來,才是真正的熬糖稀。
用小火慢慢的熬,時不時地攪動一下,防止鍋底乾結。滿滿一大鍋水分,到最後只能熬到小半鍋的糖稀。這個過程用的時間更久,從上午,要一直熬到晚上。所以吳嬸交了程諾怎麼掌握火候後,就和大媽們先回去了。做炒米糖,要等到明天。
宗朗從大棚回來時,又給程諾帶回了一筐草莓。之前的草莓她全做成了草莓醬,只留了一小筐,早都吃完了。
程諾洗了一盤,搬個凳子坐在灶邊,一邊看著鍋里的糖稀,一邊吃草莓。吃到後來突發奇想,拿筷子穿著草莓,在糖稀鍋里轉一圈,晾涼了,就是冰糖葫蘆。
高興地拿著草莓糖葫蘆去找宗朗,他正在逗小狼。這些相處天下來,小狼終於肯和他親近了。程諾拿著糖葫蘆餵他吃了一個,問:「甜嗎?」
「甜。」
程諾驕傲地笑,「我熬得糖哦。」
宗朗大概是吃了糖葫蘆甜了嘴,張口就道:「你熬的不是糖,是蜜。」
把日子熬成了蜜,每天都咕嘟地冒泡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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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程諾起了個大早,拿著相機,去田野里走了一圈。
荷葉洲的早晨,安靜詳寧。遠處隱隱傳來貨輪的汽笛聲,村子裡雞鳴犬吠,早起的人,在田間地頭轉悠。很多人家還用著土灶,能看見炊煙裊裊。
田間小路結了霜,踩上去,咯吱響。程諾拿著相機,拍下這幅鄉間晨景,不由想起陶淵明的桃花源記。
文章里的桃花源,只是作者對美好生活的嚮往。而她何其有幸,來到了真正的桃花源。
回到房子後,宗朗已經做好了早飯,剛吃完,吳嬸等人就過來了。他們各自已經在家熬好了糖稀,今天帶過來,一起做糖。
做炒米糖,除了糖稀,還要用到糯米。浸泡、蒸熟再曬乾,程諾前幾天就已經準備好了。廚房太小,怕轉不開。所以做米糖時,仍是用前院裡,之前蒸年糕時砌的臨時土灶。
大鍋洗乾淨了,升了火。用粗鹽炒干糯米。聽吳嬸說,以前都是用一種特別的砂子炒制,現在都沒人用了,一時也尋不到,所以用粗粒鹽代替。
火燒得旺旺得,鐵鍋里冒了青煙,粗鹽炒到變了色,將曬乾的糯米飯放進去,快速翻炒。糯米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膨脹。立刻將糯米和粗鹽一起盛起來,放在一個細篩子裡,將鹽粒都篩下去。
做炒米糖的另一主料,便準備好了。
等所有米都炒完,把昨天熬的糖稀倒進鍋里,改為小火。將炒制好的糯米、花生、黑芝麻一起,倒進鍋里攪拌,真到所有材料都和糖稀融合在一起,再起鍋,放進乾淨的木盆里。
接下來又是力氣活,由宗朗來做。用木錘敲打盆里的糖塊。木錘也很特別,像是放大版的公章,下面是圓柱形,上面有手柄。拿錘子沿盆邊一點一點敲打,直到糖塊變得結實平整,把木盆倒扣在桌上,取出糖塊。
吳嬸和兩個大媽,各自拿著磨得鋒利的菜刀,利索地將糖塊切成細長條,再切成一厘米左右的厚片。費時費力的炒米糖,才算做好。
程諾捏了一塊吃,糖還是熱的。麥芽熬的糖沒有那麼甜,淡淡的,雜著花生芝麻的香味,咬一口,嘎崩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