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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0 05:31:46 作者: 鶴梓
其實晏鴻音也不是貿然提親來著,她是再三把脈確認了阿玉元陽未泄,貞操尚在,這才開口,否則這人再合心意,她也下不去手。
不過這話自然不能拎到明面上來說。
玉羅剎又是急促咳嗽了幾聲,胸中氣血翻騰幾欲再度咳血。
話已然說到了這裡,玉羅剎若想與晏鴻音一道走,只有答應晏鴻音——因為此時的玉羅剎對不缺錢財的晏鴻音而言,只有這一個用處。
晏鴻音將要前往江南,且在江南有身份有居所。江南一帶魚龍混雜江湖流派眾多,對玉羅剎而言反而更好渾水摸魚,尋求契機。
他如今金針封竅無法調動內力,又內傷鬱結,身無長物,若一人上路只怕危機四伏,眼下竟只有妥協一途……
玉羅剎死死攥著床榻邊乾枯的稻草,低聲道:「阿玉欠了晏大夫救命之恩,承蒙晏大夫青眼,自無不從。」
晏鴻音眼睛一亮。
玉羅剎低著頭,一字一頓從齒縫中擠出兩個字:「我、嫁。」
待他來日突破境界,武功恢復……
今日折辱,百、倍、奉、還。
作者有話說:
晏鴻音:阿玉真的是頂好脾氣的郎君了,我要對他好一點才行
玉羅剎:我忍,等我切了大號……咬牙.gif
第4章 披馬甲的第4天
在病美人阿玉親口答應了入贅之後,一家之主的晏大夫十分自覺且理所當然地承擔起呵護郎君,養家餬口的責任。
京城到江南原本快馬加鞭一天一夜的路程,在晏大夫對未婚夫君小心呵護,溫柔照顧之下,硬生生在官道上磨嘰了三天兩夜。
玉羅剎躺著最舒適的馬車,靠著最柔軟的雲錦蠶絲靠墊,身上穿著千金一匹的綾羅綢緞,膝上蓋著皮毛細膩的純白狐裘。
玉羅剎並不陌生這樣的排場和享受,但是只要一想到這是自己以色侍人賣身得來的,就感覺渾身不舒坦。
他並沒有師承,一步步走到今天,功法一半為一處西域遺蹟中的殘本,一半靠己身於戰鬥中自悟,但這也讓他沒有任何前人之鑑,在突破宗師境界上毫無頭緒,只得鋌而走險,金針封竅後從頭修煉內功心法,以圖找到功法的不足之處。
喉間一癢,玉羅剎乾咳了兩聲,牽動胸腔肺腑又是一陣抽痛。
他的傷並不是普通的內傷,那殺手的一掌恰好擊中了他的氣海,讓他一時間無法重新修煉內功心法,一日接著一日,內傷只會逐漸加重。
晏鴻音哪怕醫術再高明也不過就是個平凡醫師,不知道他真正傷因,更不可能做到醫治好他。
「又咳了?」
瑩白如玉的手掀起馬車的車簾,晏鴻音躬身進來,將手中的藥碗遞給玉羅剎:「可還有咳血?」
玉羅剎接過藥碗拿在手裡,遲遲沒有動作。
晏鴻音見狀,眼中滑過一絲心虛:「良藥苦口,藥湯之所以不好喝,就是因為藥材的藥效被發揮到了最大限度,快喝!」
玉羅剎低頭,碗裡的藥汁濃黑一片,他就從沒有見過這種看上去如同墨汁一般什麼都映不出的藥汁,而且不光看上去詭異,出自晏鴻音之手的藥汁,並不僅僅酸苦交織,還會詭異地帶著一種難以形容的、足以送人上路的齁甜腥苦。
隨後不論吃什麼,嘴裡都是那股詭異又頑強的藥味兒。
這一路走來,玉羅剎被這藥汁折磨地肉眼可見瘦了一圈。
晏鴻音見狀,眼神一動,從馬車矮几旁邊摸出一個湯匙:「可是要我來餵——」
玉羅剎當即屏住呼吸,麻木著表情將藥一口悶了個乾淨。
晏鴻音遺憾地放下湯匙。
阿玉真的是很不喜歡喝藥。
可是她熬藥時已經在不影響藥效的情況下加了最大劑量的蜂蜜和白糖了,再加恐怕對藥性有礙——等到了江南,再琢磨一下藥方好了,前兩天阿玉對冰糖葫蘆倒是頗感興趣,大概是喜歡那種酸甜酸甜的味道。
玉羅剎緊緊閉著嘴,面色慘白。
前兩天他尚且能用山楂壓下喝藥之後的嘔吐欲,然而晏鴻音的藥汁味道卻是一日賽過一日的難以忍受……
晏鴻音看著這人比喝藥前還虛弱幾分的模樣,忽然想起之前自己一碗藥喝暈師父師兄的光輝事跡,有些心虛道:「你這氣血不通,我給你按按穴位。」
玉羅剎還沉浸在那一碗藥汁的強悍衝擊里,聞言只是眼神渙散地看了一眼晏鴻音。
晏鴻音微微捋袖,掀開玉羅剎蓋在身上的白狐裘放到一邊,將此時手無縛雞之力的病美人硬是拽過來按在了自己的腿上趴好。
玉羅剎瞬間眸子瞠大。
這幾日以來他與晏鴻音雖說同處一個車廂,但晏鴻音並沒有過多接觸於他,而是恪守規矩保持距離,這般突然的靠近讓玉羅剎險些手指握拳回擊過去。
氣血翻湧間,想要掙扎的玉羅剎忽然發現喝了藥之後身體居然比之前更加酸軟無力,當即驚道:「你剛才給我喝了什麼?!」
「藥啊。」晏鴻音遲疑了一下還是沒有繼續扒拉玉羅剎的衣裳,而是就這麼隔著衣物按住了膝上美人背部的穴位,「哦,鳳凰草的藥性會比較烈,你等會昏睡一陣,晚些時辰咱們就到江南了。」
女子身上特有的香氣與隱約的藥苦味交織纏繞在一起侵入玉羅剎的鼻間,玉羅剎的手僵硬在兩邊,一時間有些不知道該如何放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