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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5:24:33 作者: 寶棠
    她當晚就給鍾朗發了通訊。

    結果是羅孝允接的。

    「阿朗在錄影。」

    以往也有過類似的情況,但今天,她似乎理解了什麼。

    這事羅孝允沒跟鍾朗說----蘇蔚藍要真有事找他,自然會再聯繫,或者鍾朗會查看通訊記錄然後回過去,他一個外人,夾在中間傳話會被討厭的。

    以上,來自羅孝允的血淚經驗史。

    但當天,蘇蔚藍沒有再聯繫過鍾朗。

    在睡前,鍾朗少了跟她的聯絡,耳邊倒是清靜了不少,卻總覺得少了點什麼。

    不過沒等鍾醋王不舒服多久,第二天,蘇蔚藍就想通了,主動聯繫了他。

    鍾朗有些在意她昨天的沉默,卻沒有問。

    她若有心,會主動講的。

    昨晚上,蘇蔚藍想了一晚上,想通了一個問題。

    為什麼她的交友要通過父母的同意?

    如果蘇安和李青宥那樣做,豈不是跟他們談戀愛的時候,周又琴和蘇成陽做的一樣?

    同樣是干涉另一個人的自由,手段激烈或是溫和,並沒有本質區別。

    她覺得,她應該好好跟父母談一談。

    只是一直找不到時間。

    李青宥回國後,又一頭扎到研究所里不出來,蘇安倒是稍微閒一點了,只是她一個人說服不了母親,需要拉上父親做為盟友。

    從某種角度上來看,她也算是重走了母親的老路了呢。

    蘇蔚藍不由自嘲地笑了笑。

    過年期間就是她的生日,她很快就要二十三周歲了。

    過年前夕,蘇蔚藍一直在做準備。

    她先是咬牙重新參加培訓,經過不懈努力,終於通過了S級考試,拿到了飛車的駕駛執照。

    隨後她拿出從小到大攢下的積蓄,認真開始學習自己理財。

    為自己將來完全的獨立而奮鬥。

    經過了這些,蘇蔚藍覺得自己脫胎換骨,已經和從前的自己大不一樣。

    到了年前,她開著自己用工作貸款買來的飛車回家,嶄新的紅色小車停在家門口,十分亮眼。

    蘇安透過窗戶看了看,與丈夫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驚愕。

    直到蘇蔚藍利落地停好車進來,蘇安還沒回過味來,但已經隱約知道了,眼前的女兒似乎真有哪裡不一樣了。

    蘇蔚藍一進來,就跟父母說:「我買了個新車。」

    李青宥唔了一聲,一指點退手中的簡報,光屏咻地一下收回終端里,轉過頭來:「錢還湊手嗎?」

    蘇蔚藍點點頭:「夠。貸了點款,公司做了擔保。」

    早就轉正的蘇蔚藍此時已經不會為這一輛飛車的錢而感到頭疼了。

    蘇安知道她還有後話:「說吧,又有什麼大事?」

    蘇蔚藍手上一頓:「我準備過完年,搬出去住。」

    房間一靜。

    父母都看著她。

    蘇蔚藍不閃不避地迎上二老的目光,儘量溫和地說:「我長大了,有些自己的生活習慣和喜好,自己住,會方便一點。」

    蘇安終於合上了手中的書籍----在經歷過這麼多年後,紙質書仍然是不會被時間淘汰的文化用品,他們家有很多。

    她看著女兒,倒也心平氣和:「你想住到哪套房子去?」

    蘇蔚藍的名下自然是有房產的,眼下她成年了,想要獨立搬出去,蘇安其實並不會攔著她。

    沒有收到預料中的反對,蘇蔚藍有些意外。她很快說了個地址。

    蘇安和李青宥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一抹瞭然。

    李青宥說:「離SK很近啊。」

    SK就是鍾朗的公司。

    而蘇蔚藍名下的房產,並不僅僅有那麼一處。

    這是司馬昭之心了。

    當著父母的面兒,蘇蔚藍也不欲遮掩:「對。就圖得離他那兒近。」

    離她工作的地兒距離也差不多,只是離現在的家有點遠,一個在城東,一個在城西。

    蘇安剛要說什麼,被李青宥攔住:「挺好。你也長大了,先一個人住住看。要是有什麼不方便的,隨時回來。」

    蘇安不贊同地瞥了丈夫一眼,卻不好當面下他的面子,只能把話憋回吐子裡。

    等到女兒出了門,才皺眉對他說:「鍾朗不是個好對象。」

    要說這鐘朗和蘇蔚藍,在蘇安的眼中,也算是段孽緣了。

    偏偏就遇上了,而且對方一個行程滿滿的大明星,對自家女兒偏偏念念不忘。

    說出來跟小說似的,但那畢竟是小說,現實比小說殘酷多了,哪有小說里那麼浪漫呢?

    李青宥慢悠悠地說:「安安。你這樣,跟咱媽當年,又有什麼區別?」

    一句話把蘇安說愣了,她臉一紅,下意識地反駁:「怎麼會一樣!」

    當年周又琴可是為了阻止他們二人,無所不用其及,直接幫她辦了寄讀外校,從物理上隔絕了他們的接觸,那麼絕,又那麼狠,偏偏打著為你好的幌子,面上做得滴水不漏,讓她有火都沒地方發。

    讓她一個人孤零零地待在那個舉目無親,放眼全是陌生假想敵的地方待了近半年之久。

    她當時心有目標,咬牙挺過來了,可回頭想想,又何嘗不是心酸倉皇,忐忑難安?

    幾十年過去,當初的情景已經在記憶中模糊不清,但當時的心情卻深刻入骨,難以忘懷。

    蘇安沉了面色,別開臉,不願看丈夫。

    李青宥深知惹了她,自覺失言,不由主動抱住她,溫熱手掌在她肩頭摸索:「安安,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思想和喜好,我們作為家長,不能一味的阻止她。」

    「可是……」

    李青宥吻了吻她的額頭:「想當初我們那麼艱難都過來了,現在社會發展這麼快,環境也跟我們當初不一樣了。」

    他們年輕的時候,娛樂圈裡龍蛇混雜,什麼人都能在門裡踩一腳。

    醜聞滿天飛的,自身不正不持的,甚至吸食毒/品的,都能洗白了繼續在人前受到廣大粉絲的擁護。

    怎一個亂字了得。

    這之後的幾十年內,經過一次次的整頓,如今華娛的環境已經當年好了太多太多。

    就好比鍾朗在做的演員這一行,對他們的演技評定和片酬都有相應的硬性規定。水平沒達到一定水準,就拿不到天價片酬。就算是有強大的人想要洗/錢,也不行。

    在嚴酷的管理之下,行業規整了非常多,現在的演員也不像幾十年前那樣,只要長著一張好臉,甚至是連好臉都沒有,都能有一群擁躉無知維護。

    這個時代,比起他們年輕的時候,已經好了太多。

    他抱著風雨同舟多年的妻子,細細把時代的變化講給她聽,一邊摩挲著她的手指,不時放到唇邊輕吻。

    蘇安的心早就被他揉軟了,前頭還在心裡反駁一二,不太服氣,到後來只能痴痴地望著他,耳邊全是他熟悉又令人安心的聲音,至於他說了什麼?管他說了什麼,說的都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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