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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5:07:47 作者: 淞宴
「忘了。」謝芸錦皺皺鼻子,餘光瞥見桌子上的紙,好奇地問,「你在寫什麼呀?」
路昉動作一頓:「檢查。」
「檢查?!」謝芸錦像是發現了新大陸般瞪大眼,隨後忍不住戲謔道,「你居然也要寫檢查啊!」
這種事情簡直比她長了顆痘還稀奇。
「我要看看!」說著,她快速抽回自己的手就要起身,下一秒卻被路昉一把摟住腰。
「幹嘛呀!」謝芸錦扭動著身子,上半身還用力探出去,拼命伸長手臂去夠。
路昉微微用力,將人帶到自己懷裡,失笑道:「你好歹給我留個面子。」
謝芸錦一看他的態度就知道肯定不是什麼涉及機密的事,好奇心頓時更盛了:「你敢做還怕人看麼?」
不留情面地拍拍他的手,一臉『我要好好教育你』的神態,道:「我倒要看看咱們路營長做了什麼壞事!」
說著,她趁其不備跳起來,快速到了桌邊,手指才碰到頁腳,那幾張紙就刷的一下被拿走。
謝芸錦的大小姐性子被激起來了,瞬間鼓了下腮幫子要去搶。不料路昉抬高手臂,仗著身高優勢讓她連邊角都摸不著。
謝芸錦一跳一跳跟著兔子似的,卻始終被路昉這頭死要面子的狼「玩弄於鼓掌之間」。
大小姐生氣了,扒住他的頭髮一通亂揉,可惜男人留的是短寸,除了扎她一手之外沒什麼作用。
「你!」她用手指指著人,氣呼呼地說,「今天不准上/床!」
路昉稍稍靠近:「這麼冷,難道要讓我睡地板?」
謝芸錦的睫毛快速眨了幾下,還沒來得及思考,又聽見他乾脆地道:「行,那今天我打地鋪。」
「誒——」謝芸錦猶豫了片刻,想到他寧願答應這個都不願意給她看檢查,用力且明顯地哼了一聲。
孩子氣十足。
到了晚上,謝芸錦洗漱完,占據領地似的率先一步爬上了床,見路昉果然開始打地鋪,她撅了噘嘴,撈起被子一頭埋進了被窩裡。
但是冬天天冷,以往有路昉在的時候,被窩裡總是暖烘烘的,他本人更是一個巨大的熱水袋,惹得謝芸錦抱住不肯撒手。
可現在懷裡的小熱水袋似乎不頂用了,躺了半天被窩裡還是冰冰涼的,她整個人都縮在了一塊,牙齒不停打顫。
不知道過去多久,她覺得有點喘不過氣,慢慢從被窩裡伸出腦袋。
不行,實在太冷了。
謝芸錦偷偷看了眼路昉,見他就要躺下,連忙裹著被子滾了一圈,趴在床邊開口道:「你現在認錯還來得及哦。」
路昉抬頭,一本正經道:「我覺得打地鋪也挺好。」
謝芸錦秀氣的眉毛落成八字,眉心微蹙,眼睜睜地看著他躺下,蓋被,動作還一板一眼,十分規矩。
心裡頓時泛出了些委屈。
路昉沒再聽到動靜,撐起身子一看,小姑娘整個人都蜷縮在被子裡,鼓出很小一個包袱,還在微微發顫。
他正要動作,那頭響起一道悶悶的聲音,委屈巴巴的,好不可憐:「路昉……」
「我冷……」
路昉當即起身,掀開一側被角摟住人。
謝芸錦也立刻鑽進他懷裡,灼熱的體溫比熱水袋更有效,她手臂緊了緊,片刻後又氣不過地把手鑽進他的裡衣掐了一把。
「我大發善心,准許你進被窩。」
路昉輕笑了下,然後輕吻她的額頭:「那謝謝你啊。」
「打地鋪確實還是冷了點。」
……
方向東在看到化糞廠工人後如驚弓之鳥,卻在逃跑的過程中摔折了腿,然而古話卻沒有放過他,著實令他深刻地體驗了一把什麼叫做「禍不單行」。
孫桃枝的潤顏霜連帶她本人甚至整個供銷社都得接受調查,許是迫於路昉的壓力,又或許是他當初提供的思路已經十分清晰,政府的辦事員們效率飛快,幾天後就下達了處分。
其他涉及不深的人口頭警告,項敬城監管不嚴,對供銷社造成了負面影響,降職為副主任,並調來一位新的主任對其進行監督。
而孫桃枝作為始作俑者,直接被剝去了工作,並且還要償還供銷社和那些鄉親們的損失。
這個年代的農村人想在縣城裡找一份工作非常不容易,孫桃枝沒有學歷,又失了信譽,即使她能拿出後世的本事和訊息,也沒有人聽信,第一步就把她拒之門外。
更何況還有項敬城和那些受害的鄉親在默默阻擾她。
項敬城如今飽受失眠和疼痛的折磨,把所有的怒氣都發泄到了這倆夫婦身上。
方向東頓時也沒了工作,躺在家裡養傷,對待孫桃枝的態度更是毫不客氣。
兩人被迫搬出了供銷社的員工安置點,一個不想這麼狼狽地回家,一個不想回家,只能找了處破廟落腳。
可惜這樣也沒個安定,那些個反應不大的鄉親聽到這個消息,手頭上的潤顏霜頓時不敢用了,只要看見孫桃枝就「如數歸還」,還時不時幫她做個按摩。
沒有房子,找不到工作,出門時總有幾個人會來「教訓」她,丈夫又跟快死了似的吵著要人照顧,孫桃枝深深吸了口氣,一時有些迷茫。
現在不像後世那麼來去自如,但凡要去別的地方,都得找當地負責人開介紹信,沒有介紹信她連車票都買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