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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5:07:47 作者: 淞宴
    「路營長,這些東西都是你家的吧?我就說咋一直放在門口沒人管呢?」一位扎著頭巾的嬸子朗聲問道。

    路昉認得她,是前天做東請大傢伙吃飯的周團長媳婦兒,為人熱情老練,一頓飯下來,所有戰士的名字職務就記得八/九不離十了。

    路昉頷首叫了句嫂子,朱愛蘭應了聲,視線穿過路昉,落在他後頭的謝芸錦身上。

    他們這批軍屬剛來不久,對於營里的人情世故都尚在摸索之中,當然也不曾聽過謝芸錦的美名。但朱愛蘭是個積極性子,剛來那天就讓自家男人把營里的大體情況都介紹了一遍,重點當然是那些結了婚戰士。

    畢竟大家就要同住一個家屬院,鄰居的性格和為人十分重要,可惜周團長也不是事事都知道,最後被媳婦兒催得沒法了,才絞盡腦汁想出幾個。

    「政委的媳婦兒你早前見過了,二營營長秦援武的媳婦兒就是咱文工團的女兵……還有一營的路昉,他媳婦兒是附近村的知青……」

    周團長雖然愛牽紅線,但對於那些在家鄉就結了婚的,他確實沒什麼了解,好賴又添了幾句,朱愛蘭才放過他,心裡大致有了個印象。

    因此相較其他對謝芸錦一無所知的軍屬,她還是有些心裡準備,可即便這樣,真的見到人時,卻依然驚艷不已。

    小姑娘看著年紀就不大,皮膚粉嫩瑩潤,豐盈的紅唇微微上翹,形狀姣好的桃花眼如一汪清泉,連眼尾都勾著點濕潤的潮氣,頗有種媚眼如絲的味道。

    看著就是被家裡嬌養長大的。

    其他幾位軍屬受到的衝擊力比她還大,瞧著面前亭亭玉立的人,好半天才回過神來。

    乖乖,這犄角旮旯的地方還能有恁漂亮的姑娘呢?

    瞧那皮膚白哩,跟剝了殼的荔枝似的,還透著粉!那細腰,她們一個胳膊摟住都富裕!

    謝芸錦抿了抿有些紅腫的嘴唇,聽見剛才那位嬸子對她招呼道:「你就是路營長的媳婦兒吧?」

    路昉對她介紹:「周團長的愛人。」

    於是她衝著人點了點頭:「嫂子好。」

    朱愛蘭看著兩人親親密密地站在一塊兒,小動作不斷,笑意更深:「誒,妹子生得可真俊!嫂子就住你家後頭,喏,旁邊有棵樹的就是了。」

    聞言,其他人也趕忙自我介紹起來,可惜一時半會兒的謝芸錦也記不住,只得敷衍卻不失禮貌地對付過去。

    「好了好了,咱也別杵這了耽誤人家工夫,人小倆口剛搬來還有的收拾呢!」

    一陣客套之後,朱愛蘭又開口,其他軍屬也說要回家準備燒飯,三三兩兩告別離開。

    等人走後,路昉提起最後幾樣大件,謝芸錦跟在他後頭,趁著他彎腰的動作撲到後背上,興奮地問道:「你升職啦!」

    她剛才可是聽到了,路營長!

    溫熱的呼吸噴在自己耳畔,柔軟的身軀緊緊貼著後背,路昉幾乎是立刻把東西放下,一隻手虛虛攏到身後,把自家這個愛蹦跳的小兔子背好,開口時聲音也沉了許多。

    「嗯,現在是正營級。」

    周團長本就有意提他,升職是意料之中的事,但謝芸錦的政審報告一下來,確實也讓幾個領導斟酌了許久,不過最終還是通過了。

    謝芸錦為他高興,下一秒伸出手捏住他兩邊臉,作怪地往外扯:「怎麼不早告訴我啊!我也給你準備個驚喜,慶賀你升職!」

    路昉扶著她大腿的手報復似的往上挪了一段,微微用力,然後不知道使了什麼勁兒,一個天旋地轉,就把人抱到了正面。

    小姑娘眼眸晶亮,飽含不明所以的茫然,臉頰還透著玫瑰般的紅暈,被疼愛過的花瓣唇有些腫了,本就飽滿的唇瓣泛著一層水光,帶著天然的誘惑力。

    路昉瞳孔落下一抹暗色,挑了挑眉,別有深意道:「剛才不是已經給了麼?」

    聞言,謝芸錦鴉羽似的睫毛眨了眨,等反應過來,感覺到對方漸漸上升的體溫,用力嗔了他一眼。

    我說正經的!!

    ……

    縣城供銷社內,項敬城坐在辦公桌前撐著頭,閉著眼緩緩按揉著自己的太陽穴,聽到敲門聲頭也不抬地說了聲:「進。」

    孫桃枝穿著襯衫長褲,兩條麻花辮墜在身前,整個人幹練又利落:「主任,你找我有事啊?」

    「你坐。」

    她與第一次見到的模樣判若兩人,項敬城看著面前意氣風發的姑娘,抿了抿唇,也不繞彎子,開門見山道:「你上回給我調的香囊不太管用了,我這兩天頭疼的很。」

    他睡眠質量差是家傳的毛病,以前去了好幾家醫院,都只讓他多多休息,別過於多慮。可這些治療方法對他來說根本沒有用,又或者說,有用,但是需要長期的堅持,短時間看不出成果。

    如今好不容易有個東西能讓他安安穩穩地睡上一覺,效果又快又顯著,沒成想才過了多久,他又回到了以前那樣晝夜不分的日子。

    事實上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上回孫桃枝說是配比的問題,幫他加大了劑量,效果果然比原先的更明顯,只是用了兩個星期,沒作用了不說,項敬城甚至覺得自己的失眠症越發嚴重了。

    導致的後果就是白日精神緊張疲累,時間一久腦子就抽疼,甚至影響到他的日常工作。

    孫桃枝也聽出了他語氣里的不耐,不著痕跡地蹙了蹙眉,心裡有些慌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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