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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5:07:47 作者: 淞宴
    路昉沖幾個長輩微微頷首, 拎起謝芸錦的那個大包,護著人往裡面走。

    「到了記得打個電話!」周媽在後頭喊。

    「誒!知道啦!」謝芸錦向後招了招手,不期然被身邊的人一擠, 差點摔倒。

    路昉眼疾手快地摟過她的腰,直到人撞到他懷裡站穩, 才鬆了口氣。

    謝芸錦沖他討好地笑了笑,再不敢不看路了, 乖巧地跟在他旁邊上了車。

    這回他倆都買了臥鋪票, 位置是連著的上下鋪, 路昉拿出被單和枕套,再把行李放到上頭的置物架。

    謝芸錦爬到上鋪換好自己的被單, 然後衝著路昉張開手:「接我下去。」

    路昉笑起來, 像抱孩子似的將她放到地上。

    周圍的乘客忙著安置自己的行李, 誰也沒工夫理誰,但他倆生得好, 一上車就吸引了不少目光,因而也有幾人注意到他們的舉動。

    一位大娘笑著打趣:「小倆口剛結婚吧, 正是蜜裡調油的時候咧!」

    旁邊的大哥看了眼路昉,不知道是羨慕還是嫉妒,嘀咕了句:「那也不能公共場合就摟摟抱抱啊, 影響多不好。」

    聞言,大娘擰著眉,不高興道:「啥不好的影響?人小倆口感情好,我看著也高興,就你嘴巴酸啊,有本事自己討個媳婦兒去!」

    大娘嘴皮子厲害,生生把那位大哥說的啞口無言,連連投降:「成成成,我閉嘴,閉嘴還不行麼!」

    謝芸錦沖大娘展顏一笑。

    他們對面沒人,過了一會兒車子開動,買在他們對鋪的乘客才姍姍來遲。

    那人也穿著一身綠色的軍裝,黑色的短髮在腦後扎了兩個小馬尾,身量又高又瘦。

    謝芸錦餘光一瞥,看到她臉上有道很醒目的傷,從鬢角一直連到耳後,占據小半張側臉,看上去有點可怖。

    她登時一愣,然後很快移開視線,心裡卻莫名覺得有些遺憾。

    如果不是那道傷,對方其實是個英氣十足的美人。

    那人放好行李坐到床上,看見他們反倒大方地笑了笑,沖路昉道:「路副營,真巧。」

    「這是你媳婦兒吧?」

    路昉頷首,向謝芸錦介紹道:「女兵連的顧連長。」

    「叫我顧青竹就成!」顧青竹的聲音十分爽朗,咧開嘴笑時露出一口小白牙,兩頰凹出淺淺的梨渦,很容易就讓人心生好感。

    謝芸錦不讓自己的眼神往她的傷上飄,眉眼彎彎地回道:「你好呀,我叫謝芸錦。」

    「我聽戰士們提過你的名字!」顧青竹摘下解放帽,「營里都說路副營的對象跟畫報上的明星似的,這回終於讓我見著了!不過啊我覺得他們說得不準確,明明就比明星還要漂亮!」

    她說話時並沒有刻意去避諱自己臉上的傷,反而覺得熱了,還把頭髮挽到耳後,也不在乎周圍人好奇的目光。謝芸錦幾乎立刻就喜歡上了她的性格,再開口也多了幾分親近:「看來你們營里就屬你最有眼光!」

    顧青竹朗聲笑起來,然後瞥了眼路昉,睫毛落下,道:「那還是咱路副營的眼光最好。」

    坐火車是件很無聊的事,長時間待在一個地方也沒什麼娛樂活動,車上的播音員時不時會報導新聞或是朗讀語錄,除此之外,大傢伙除了吃飯聊天就是躺著休息。

    謝芸錦卻和顧青竹聊得歡快。

    她其實不算健談的性子,以前端著架子不愛搭理人,現在也沒有幾個能說上話的朋友,碰上不熟的更是眼神都欠奉。

    但顧青竹是個非常好的聊天對象,懂得主動挑起和轉換話題,聽別人說話的時候會認真地看著對方,然後時不時給出一些回應,講起自己的事時,又像說故事似的,並不覺得枯燥,謝芸錦恨不得直接坐到她那張床上去。

    直到腰側被人不輕不重地捏了一下,謝芸錦渾身一顫,然後轉頭瞪向男人,壓著聲音不高興地道:「幹嘛呀!」

    那雙漆黑的眸子似笑非笑地看著她,謝芸錦卻莫名讀出了幾分不滿和怨念,還敏感地察覺到一絲危險的氣息,她靈光一閃,湊上去咬耳朵:「醋啦?」

    上車以後倆人還沒說幾句話,謝芸錦的注意力全在顧青竹身上,身邊的男人當然就受了冷落。

    溫熱的呼吸灑在耳側,還帶著一股清淡的甜香,路昉下頜線微微收緊,沒有說話,而是挑高一邊的眉梢,好像在說——對,我就是醋了。

    謝芸錦像是發現了新大陸,小狐狸似的笑得狡黠,整個人往他身上靠,幾乎用氣聲道:「那我哄哄你哦。」

    「我先去前頭的餐車買飯,你們有什麼要吃的麼?」

    火車上有專門推著小車販售盒飯的乘務員,乘客們也可以在飯點去到餐車用飯。周媽來前特意為他們準備好了幾餐的飯食,因此謝芸錦搖搖頭:「不用啦,我們帶了吃的。」

    於是顧青竹點點頭,微微頓了頓,然後往前頭的車廂走去。

    謝芸錦還沒收回視線,唇上就落下一個灼熱的吻,很輕很快,卻帶著不容拒絕的溫度,讓她一時沒了動作。

    過了幾秒,她才反應過來,似怒還嗔地指責道:「這麼多人呢!」

    夫妻倆親密可以,但也不能這樣大膽啊!

    路昉也覺得自己有點衝動,但又莫名有些意猶未盡,喉結滾了滾,聲音沉沉道:「不是要哄我麼?」

    他們此時坐在靠里的位置,謝芸錦的身後是牆壁,整個人都被路昉擋住,顧青竹一走就沒人看得見她在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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