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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5:07:47 作者: 淞宴
    溫熱的唇瓣貼著他的,一同逼近的是少女柔軟的身軀和自帶的清甜香氣。路昉一怔,喉結本能地滾了滾,細微的聲音在逼仄的距離下被放大。

    謝芸錦反而先臉紅了,卻難得沒有迴避,強撐著臉面大大方方地與人對視。

    路昉沉湛湛的眸子映出點點螢光,更顯漆黑深邃,他笑了笑,手臂勾過她纖細的腰肢,這一下距離徹底消失。

    不知道是誰的體溫開始發燙,帶著厚繭的手指摩挲著她腰側的嫩肉,不輕不重,似乎只是無意識的舉動。

    隔著薄薄的夏衫,卻像在折磨人。

    謝芸錦的腰肢在他手中軟化,咬住下唇,兩條腿都快站不住。

    路昉適可而止,低下頭,將方才那個轉瞬即逝的吻加深。

    ……

    「還好我隨身帶了香囊!」

    近水的草木之間蚊蟲更多,謝芸錦現在身上都會帶一些驅蛇蟲的草藥。沒了她這個招蚊子的人,路昉的脖子被咬出幾個紅包。

    「要不要我幫你撓撓?」謝芸錦伸出手,在他幾個紅包上分別都劃了米字花。

    小時候周媽總說這樣能止癢,謝芸錦深信不疑一直到長大,已經形成習慣了。

    她的目光偏移,落在那道淺淡的長疤上,偷偷摸了摸。

    隨著若有似無的癢,路昉那塊的皮膚都緊繃起來,看著她突然垂下去的眼眸,抿抿唇,道:「過幾天我要出任務了。」

    和軍人談對象就是會有不可避免的分離,謝芸錦早有準備,卻還是生出擔心與不舍:「去多久啊?」

    「少則一個月,多則……半年。」

    心情莫名低落下來,謝芸錦沉默幾許,然後吸了口氣,細長的手指抵住他胸口的位置,一字一句兇巴巴地說:「不許再受傷了。」

    「哪裡都不可以!」

    路昉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只聽著故作嚴厲的顫抖,心都酸軟成一片,勾起她細長的手指碰了碰,像是在拉鉤,低低地應了句。

    「是,堅決服從命令。」

    回到知青點,天已經完全黑了,男人俊朗的臉隱在陰影里,線條利落又分明。

    謝芸錦不舍地放開他的手,道:「你快走吧,天黑了開車不安全。」

    路昉揉了揉她的頭:「知道了,進去吧。」

    謝芸錦轉身要進院子,想到什麼又回身:「我今年中秋要回家的!你要是沒回來的話我就一個人回去咯。」

    知青們每年都有一次探親假,那是他們最長的假期,大部分人都會選在過年的時候回家,想回去和家人團圓是其一,其二是過年那會兒鄉下都在貓冬,不會少工分。

    謝芸錦往年也是過年時候回的,但今年她和謝嚴說好了要留下來陪外公過年,於是便挑了中秋節回京市。

    結婚之前總是要見見家長的,路昉明白她的意思,屈起手指輕輕彈了下她的額頭:「等我。」

    第52章 052 本來就還沒嫁人

    下過幾場刮著狂風的暴雨, 夏天好像也被雨滴砸進了泥土裡,催熟作物,留下初秋的涼風。

    稻穗青黃相接, 掛上沉甸甸的果實, 風一吹就搖搖晃晃,遠遠望去像被推開的一層層波浪。種在西瓜地的棉花也陸陸續續開始吐絮, 還有大豆、玉米……江渡村的村民們忙著最後的田間管理, 家裡有在外頭學工的孩子也提前打了招呼,大傢伙各個卯足了勁兒,就等秋收大忙一場。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涼, 謝芸錦這兩天有些感冒,暈暈乎乎的, 鼻子也不通氣,只能時刻微張著嘴呼吸, 鼻頭被擦紅, 整個人蔫搭搭的沒有精神。

    「你自己也是個懂藥理的, 咋喝個藥還磨磨唧唧,難怪幾天了都不見好!」

    陳廣福幫她熬了幾副驅寒的藥, 謝芸錦嫌苦, 總是喝一口吃一口糖, 磨蹭到最後藥湯都涼了。

    請了假沒上工,謝芸錦坐在床上, 身上搭著一床薄被,神色懨懨, 水靈靈的桃花眼仿佛蒙了層霧氣。

    她是心情不好,連帶著身體也虛弱起來。

    路昉出任務已經快兩個月,過幾天就是中秋, 眼見著她是要一個人回去了。

    倒也不是埋怨,只是心中牽掛。畢竟上次他回來可是帶了那麼嚴重的傷。

    那次在軍營宿舍里,她看見他身上布滿了深淺不一的疤痕,其中胸口的一處最刺眼,幾乎要貼近心臟。

    謝芸錦現在都能記得自己最初聽路昉談起時心裡有多後怕,一想起心就揪起來。

    默默嘆了口氣,謝芸錦覺得鼻頭有些癢,連忙拿帕子捂住。

    「芸錦你還沒好啊?」女知青正在用毛巾絞乾頭髮,聽見動靜轉身問。

    謝芸錦沒工夫回答,又接連打了幾個噴嚏。

    「唉,你還是聽陳大夫的話好好喝藥吧。」

    顯然她嗜甜不愛吃藥的習慣大傢伙都已經知道了。

    柳荷剛好端了藥進來,遞給謝芸錦,柔聲道:「不燙了,快喝吧。」

    謝芸錦委屈地努了努嘴,先試探地嘬了一口,立刻被苦的小臉發皺,看得一旁的女知青著急。

    「一口悶了就行!」

    謝芸錦也被感冒折磨得難受,緊抿著唇提了口氣,然後閉上眼咕嘟咕嘟地喝了。

    「唔——」結果喝了半碗實在受不住,連忙停下來往嘴裡塞了顆奶糖,如此兩次,才終於把藥湯喝乾淨。

    連女知青都鬆了口氣,笑道:「芸錦這樣,跟我家妹妹小時候似的,非得用糖吊著她才肯喝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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