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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5:07:47 作者: 淞宴
    說完,啪的一下甩上了門。

    狗男女,自己相親相愛去吧!都別來煩她!

    方向東本想上前拉住她,不料門板結結實實地拍在臉上,鼻樑劇痛,連眼鏡都打掉了。

    謝芸錦聽見門外無法掩飾的痛呼,這才覺得有些解氣。往裡走了幾步,她似乎意識到哪裡不太對勁,眨了眨眼,很快驚訝地揉了揉太陽穴,嘴唇微張。

    又……不難受了?

    「方大哥!你沒事吧?」

    方向東吃痛地倒吸一口氣,捂著鼻子,心裡閃過點惱意,勉強擠出笑容:「沒事,敏敏真對不起,芸錦就是這個性子,她說的話你別在意。」

    「不、不是的方大哥,其實……其實我……」鄭敏敏不想他對自己如此生分,一衝動,差點把心裡話說出來。

    可方向東心思何等細膩,哪裡會不明白她的意思,眼裡閃過一寸得意,他故作驚訝地道:「敏敏,你……」

    頓了頓,又嘆息一聲:「是我的錯,我竟然一直沒發現,可是敏敏你……唉,你真是太傻了。」

    ……

    村尾的孫家,趙紅霞抄起地上燒火的木枝,氣急敗壞地往孫桃枝身上招呼:「咋?你很閒啊天天跑去知青點,家裡事都不做了沒看到大寶二寶喊肚子餓嗎,快去燒飯!」

    孫桃枝剛下工,彎了幾小時的腰酸軟疼痛,躲閃不及,結結實實地挨了打。

    她渾身都抽搐了一下,怨懟、疲憊、劇痛、委屈、所有情緒交織在一起,令她猛地抬起頭,眼神如同被驚怒的小獸,死死地瞪著張紅霞。

    想她穿來之前也是好人家長大的女孩,不說大富大貴,至少衣食無憂,哪裡受過這種待遇?

    只可惜啊,她穿的不是女主,而是這個該死的孫桃枝!

    趙紅霞被她的眼神駭住,很快又被激起了怒火,下手更狠:「死丫頭片子敢瞪我!活不耐煩了是吧?」

    孫家的人都懶,草坯房年久失修,早就破敗不堪,凹凸不平的地面還有幾塊碎石,孫桃枝的腳踝磕在上面,很快就沁出血來。

    「哦——活該活該!」

    「娘,打死她打死她!」

    大寶二寶在一旁拍手叫好,渾身髒兮兮的,臉上還掛著鼻涕,邋遢極了。可因為他們是男孩,所以從不被打罵,反而能反過來欺負她這個姐姐。

    真是再糟糕不過了。

    孫桃枝自我放棄般閉上了眼,心重重地下沉。

    「住手!」

    像是撕破黑暗的一道晨光,孫桃枝顫抖地睜開眼,看到了站在門外的男人。

    趙紅霞動作一僵,將手背在身後,訕笑道:「向東啊,你咋來了?」

    按理說,農村里自家教育孩子別人不好管,但孫家是外鄉人,對大隊長一家只有討好不敢違逆,態度自然不同。

    方向東看著跪伏在地上的瘦弱身影,不知怎麼,心中湧出一股怪異的情緒。

    他身為大隊長的兒子,自認為也有幫助父親照顧鄉里鄉親的責任,於是那日救下孫桃枝後,便時不時來探望。沒想到才過了幾天,便又故態復萌。

    方向東覺得自己的威嚴受到了挑釁,立刻厲聲呵斥,下一秒,就對上少女的眼神。

    帶著感激、求救、驚喜……方向東不自覺挺直了脊背,竟然有些享受這樣的目光。

    孫桃枝看見來人,眸中迸發出神采,只一瞬,又黯淡下去。

    沒用的,他是男主,只喜歡女主一個人。

    可垂下眼,孫桃枝又忍不住想——

    謝芸錦的命可真好啊,明明成分有問題,卻被男主一家護著,江渡村誰也不知道她下鄉的真正原因,過得順風順水。

    要是男主能一直護著自己就好了……

    ……

    懷著猜疑實驗了幾次,謝芸錦終於摸清了自己的「病因」——一旦做出和上輩子性子不符的事,就會頭暈目眩繼而生病,程度因人而異。

    譬如遇上書中的主角孫桃枝和方向東,她不是發燒數日就是差點暈厥。

    謝芸錦深深地嘆了口氣,她真的只想安穩度過這幾年,奈何天不遂人願,反派還得是反派。

    萬一哪天她病死過去,豈不是得不償失?

    罷了,只要不再陷入男女主的感情糾葛之中,恢復原本的性子而已,她還巴不得呢。

    哼!

    翌日一早,謝芸錦起床上工。

    早飯依舊是雜麵饅頭,只飄著幾粒米的米粥以及一小碟鹹菜。

    知青點向來是輪流做飯,當然,除了謝芸錦。

    大小姐一動手就能把廚房給燒了,大家可不敢冒著生命危險去換烏漆嘛黑的焦炭食品。

    好在謝芸錦上交的東西多,吃人家嘴軟,拿人家手短,沒人敢有意見。

    至少表面沒有。

    「芸錦,咱們的米麵快吃完了,過幾天休息的時候去縣城再買點吧?」

    知青們每個月的糧食都是有定額的,細糧更少,幾乎到不了月底就吃完了,回回都是謝芸錦拿出自己的錢和糧票貼補,美其名曰伙食費。

    謝芸錦大方,家裡每個月寄來一大疊票和錢,為了自己吃得好也就渾不在意,其他人予取予求慣了,都把她當做移動糧倉。

    米粥清可見底,和白水沒什麼區別,只能嘗到一丟丟澱粉味。謝芸錦放下碗,碗底磕在木桌上,發出沉悶的一聲響。

    她掀起眼皮,似乎不甚理解地皺了皺眉,然後一臉疑惑地問:「吃完了?可是才過了月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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