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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5:04:38 作者: 蔡某人
兩人對視一眼,似乎都明白,這些不過是給陸時城添堵,麻煩不小,但致命一擊倒還差的遠。更何況,中盛背後有hs資本,陸時城哪裡是那麼容易輕易倒下去的?
人心惟危,道心惟危,可允執厥中對於付東陽來說是不存在的,他年輕,如此聰明,不豪賭一把簡直有負青春,已經跟著二級市場的交易高手嘗到市場甜頭--財務自由不是那麼遙不可攀。
儘管,他現在依舊住在破敗窮酸的小出租屋裡,低調而已。
「我想過,有一個人可以用用,用好了,」付東陽忽然一笑,「記得去年某位大佬性侵案子嗎?」
岑子墨反應半天,哦,她曾經拿陸曉來警告過陸時城。她嘴角一抽搐,「你也知道陸曉?別打她主意,小孩子壞的很!」
付東陽並不知道這麼一號人,他說的不是她。岑子墨見他不解,索性把雲昭兩姐妹那些事又細說了一遍。
聽完,付東陽眼睛倏地一亮,像開刃的刀。看不出,陸時城還有這麼深情纏綿的一面,真夠諷刺。
「我說的是雲昭。」他又笑了,笑容里是說不出的快意,報復讓人上癮,是深藍的天空,虛無,沒有盡頭。
岑子墨驚訝一挑眉,美目灼灼:「你打的什麼主意?」
如果,陸時城能什麼都輸的一乾二淨,那該是多麼痛快的一件事啊!
大概就像趁著好春光,百花要命地開,開得痛快,跟一輩子只開這麼一回似的。A大校園附近又陸續多了賣花的老太太和中年阿姨們,有白蘭花,有梔子,有茉莉,小門面那掛著晴天娃娃,風一過,寂寂地碰響,永遠微笑。
雲昭總是獨來獨往,她比以前更靦腆,很少出校門。今天來超市買生活用品,戴好帽子、口罩,一個人安安靜靜從街道穿過。
花的香,蓬蓬地散在風裡,也散在心頭,在心頭吹拂起冬天的清涼來,像冰雪下覆蓋著璀璨玫瑰,那是記憶的顏色。
那串白蘭花永遠遺落在冬天裡了,那時,她還在想,她會永遠記得陸時城在這樣的一個冬日裡給她買過香甜的白蘭花。
雲昭站在攤子前,蹲下來,輕聲問:「奶奶,茉莉花怎麼賣?梔子花呢?」
對方沒有微信支付寶支付,她掏出小錢包,找零錢,一隻修長手忽然伸過來,捏著嶄新的綠票子,聲線溫和:
「不用找了。」
是陸時城,他辦事並不從這經過,只不過從車窗那看到A大的建築物,繞過來。
沒想到未到學校,猝不及防看見她,纖細的身子蹲在花籃子前,帽檐低垂,卻少了那一頭他愛不釋手的長髮,空缺那麼一大片,像斷章,看的陸時城眼睛痛。
是昭昭啊,她在那裡,像一頭小鹿在垂首輕啜清澈溪水,陸時城望著她驀地想起常玉的畫--粉色背景下柔弱的小鹿,夢境般憂傷而純淨。
她也真如鹿般警覺,揚起臉,看到獵人只有漆黑水亮的瞳孔寫滿驚恐,一瞬的事,很快又恢復常態。
「奶奶,我自己買。」雲昭把錢給了老人,抱花起身。
他太扎眼,雲昭甚至只下意識去看陸時城的頭髮。
「昭昭,好久不見。」他發現自己竟像初戀,心汩汩地跳,嘴角含笑一派柔和跟她打招呼。
這麼多年,那個並沒有墓碑的姑娘本身就像一塊墓碑,鎮壓著他的生活。現在,墓碑消失,他又可以重新審視面對生活,真好。
雲昭當下露出厭惡的神色,沒說話,察覺到陸時城的目光肆無忌憚地在自己身上流連不去,臉色變得又白又薄,壓低聲音:
「滾開。」
她態度極差,陸時城聽得不是滋味,而是說:「我離婚了,找個地方我們聊一聊吧。」他臨時起意,本不想這個時候來找她,但不知怎麼的還是來了。
「我跟你沒什麼好談的,陸時城,你怎麼跟瘋狗一樣咬著人不放,」她突然漲紅了臉,昂頭,眼睛定定的,「你讓我噁心。」
不可以,她絕對不可以再跟陸時城有任何瓜葛,早晚有一天,她會徹底忘記他,走自己的路。
「我讓你噁心?」他終於忍不住蹙眉,神情發寒,「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到咖啡館好嗎?」
「滾!」雲昭抱緊花,藏在口罩背後的聲音陡得爆發,真的像呵斥一條瘋狗,「漢奸,你怎麼不去坐牢!」
有些話,脫口而出。
當然指的是中盛證券通敵賣國的事情。
她聽一起上課的同學聊起,男生們對此感興趣,分析這裡面的可能性。當時,她聽得心驚肉跳,終於起了疑心,知道他做事情不擇手段的性子,不願意相信他會良知喪盡。可,那麼多可疑之處,統統指向他,這麼大的事,只有高管們知道他不知曉是不可能的!
如果,以前只是私德,那麼現在他連中國人的良心的都不要了,沒人會做空自己的祖國。
「昭昭,」陸時城脊椎都跟著抽緊,警告她,那股怒氣從骨頭縫裡往上涌,誰都可以詆毀他,她怎麼能!
兩人相處這麼久,她也太看輕他陸時城了!
「漢奸,你就是從里爛透的壞,我瞧不起你這種人,你該去坐牢!」雲昭一口氣說完,轉身跑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