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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5:04:38 作者: 蔡某人
    你愛我,我知道。

    陸時城幾乎要把手機摜地上,到底不肯失態,雲昭總是能準確無誤戳到他肺管子。

    他想過,只要她柔聲細語跟他說一句話,這個世界任何難題都似乎可以迎刃而解,他會覺得有人在等他,這就足夠。

    但沒有,有的是刀尖抹毒,從嘴而出,陸時城甚至沒辦法生她的氣。

    又一場雨,一大顆一大顆雨滴在玻璃上敲碎,雨聲沛然。

    雲昭沒有帶傘,她收到電話說有快遞,以為是買的書到了慌忙奔出來。半道,有人從身後追上來,替她撐傘,一回頭,看的是臉上擠出皺巴巴笑侷促望她的張小燦。

    「昭昭,傘你拿去用。」張小燦討好地想把傘塞給她,雲昭看看她,輕輕推了回去什麼都沒說捂住帽子衝進雨幕。

    回到家,帽子摘下,露出小草剛吐芽的發尖來。她頭上長的快,這個階段,雲昭想自己一定丑得很,念頭一閃而過,讓自己不要去在意。

    等到拆快遞,是在晚飯後一切收拾妥當,她洗了澡,回自己房間。

    小小的盒子,不知是什麼。

    雲昭有點疑惑,可上頭收件人確實是自己的信息。

    打開後,竟是枚嶄新U盤,她這下徹底疑惑的不行。

    擔心自己誤拆了別人的東西,又看一眼包裝,沒錯。

    誰送了個U盤?

    雲昭打開電腦,插上了,裡頭只有一個文件夾,命名醒目「雲昭姐救我」,她愣了愣,趕緊再點,文件夾里只有一段視頻。

    春雷滾動,忽的一個炸響,雲昭被嚇住,她不禁朝黢黑黑的窗外看了看。

    視頻點開,雲昭的心忽然一停。

    她看到了什麼?

    屏幕里扭纏相擁的男女,為什麼要她認識?她為何要生這雙眼?

    雨勢越來越大,仿佛,下一刻風雨就要衝破窗戶把人淹沒。可一聲聲在房間裡迴蕩,蓋過雨聲,蓋過一切,天地間仿佛只有欲.火中的一對雄雌獸而已。

    雲昭呆坐,維持一種姿勢許久許久,久到等她回神,想起陸時城剛說過的那些醃透了的虛假情話,如乾屍,讓人作嘔。

    從九點到凌晨三點,她一直坐那不動,電腦合上,雲昭在巨大的頭痛中緩緩摟過枕頭。

    雨一直扑打著窗戶,雨珠四濺,像粉碎了的珍珠。

    第088章

    股市悲觀情緒不見消減,無數人命運就此改變。

    中盛證券出事, 連帶著香港上市的子公司跟著跌。外人看來, 中盛證券這是大廈將傾的兆頭,指不定, 證券這塊格局大變,再回首,已是新一個世界。

    但中盛集團總部並沒有放鬆對金達上品的併購,岑達明取保候審沒戲, 股東大會烏泱泱鬥雞眼似的亂成一片, 各人打著各人的算盤。本要塵埃落定的事, 沒想到半途殺出中盛證券做空A股的大案, 一切, 又變得撲朔迷離起來。

    李浩宇在一群人里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模樣,在桌子這頭, 托著他那張國字臉慢慢說:「中盛證券的事,說透了,跟咱們這回事兒沒多大關係,就算少家證券公司, 中盛還是中盛。」

    人到中年,多少禿髮, 李浩宇摸摸腦袋睨著俏臉生怒的岑子墨,不搭理她,扭頭繼續跟別人說話。

    岑子墨氣到發瘋,在狹仄出租屋裡見到付東陽, 先是一愣--他倒氣定神閒,不知在電腦前搗鼓些什麼。

    繼而包一扔,往塌陷坑似的沙發上一坐,點了煙:「陸時城簡直獅子大開口,這個時候了,他竟然還這麼飛揚跋扈,A郊那麼一大片地皮,如今也是寸土寸金,你知道他出價多少嗎?」

    聽她怒意難平,付東陽眼皮都沒挪動一下,微微笑問:「多少?」

    岑子墨劈頭蓋臉像是對著空氣,把陸時城罵了個狗血淋頭。她清楚,陸時城不把岑家逼到絕路,這事沒完。

    牽扯涉黑,又有金達上品賄賂落馬官員往事,陳年舊料,一股腦地被陸時城一樣樣給薅出來。牢獄之災,父親是跑不掉了。

    公司和自由,岑達明要同時失去。

    她又氣又恨,卯足勁跟和中盛不對付的主編敲出那篇恨不得陸時城去死的文章。果然,良效在手,她當然明白一個商人最不能跟什麼沾。

    岑子墨覺得自己被陸時城逼成了一匹戰馬,不能停,哪怕其實現在她過了那道亢奮的勁兒,但止步可能就是死亡。

    因為,既然招惹了陸時城,不對抗,只有被他窮追猛打的份兒。

    煙燃盡,岑子墨失神地想很多,家裡資產被凍結,她薪水就那樣。自呱呱墜地,從沒為錢發愁過,永遠大小姐花錢如水漫金山寺的風格。她最近驚奇發現,自己手頭緊了,信用卡透支厲害。

    當初,陸時城在她花錢上偶有微詞,一筆帶過,他總歸是個慷慨的男人……岑子墨發現自己又不爭氣地想到陸時城,對她來說,他是個行走的自動提款機。

    這個世界上,只有一件事是真正不能忍受的,什麼缺愛,統統不算事,那就是窮。

    岑子墨把菸頭按滅,她考慮先賣掉自己名下兩套房產。

    這個時候,付東陽抬了眼,說:「你跟他多年夫妻,難道不清楚他這個人不打沒把握的仗?這是早算計好的。是啊,都這個時候了,我們都覺得他該焦頭爛額,但你別忘了,中盛集團又不是只靠一個中盛證券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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