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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5:04:38 作者: 蔡某人
    「跟你老師說,你不舒服先打車回去了。」他教她撒謊,雲昭被鉗制地一動不能動,這個時候,有人敲門。

    「咳咳,我。」外頭是一道熟悉的聲音,門開後,徐之行親自托食盤進來,看到就是雲昭被拿領帶反綁在座位上,嘴裡塞著手帕,小姑娘急出了淚,在眼圈裡直打轉,慘兮兮地瞪陸時城。

    那邊,肇事的男人脫了外套,襯衫袖口挽著,領口也開,露出隱隱的鎖骨一臉波瀾不顯地打了招呼:「不用太多,夠吃就好。還有,從外頭把門給我鎖上,有事再找你。」

    徐之行饒有趣味看看兩人,心想,得,陸時城你會玩兒,再來送一趟菜,真的從外頭給鎖了。

    這回,徐之行親自給做的冬菇滑肉粥、煎牛排、宮保雞丁、蔥香雞蛋軟餅……他這人,唯一的優點是會做飯,親自下廚伺候。

    陸時城給雲昭鬆開,說一句「好好吃頓飯,別瞎折騰」,話音剛落,一巴掌清脆地打到臉上來。他沒動,笑看她:「行了,又打又罵的,不餓嗎?」

    手腕上全是勒痕,雲昭覺得屈辱透了,胸腔里升騰的全是對眼前男人的愛和恨。她咬牙說:「你放我出去,我不會再跟你有任何瓜葛。」

    陸時城當然不肯,自顧擺筷,下一秒,雲昭過來把桌布一攥,使勁抖開,桌子上的所有一切稀里嘩啦掉了下去。

    這時,陸時城才真的變了臉,他蹙眉看她,雲昭眼睛通紅到底沒流出一滴淚:

    「你要是不放我走,我從窗戶這跳下去。」

    她一直太有禮貌,太軟弱,被他一步一步逼欺著走。如今,沒有退路了,陸時城要毀她前途,她一輩子在人前都抬不起臉,永遠帶著他的印記,沒人會在乎她的努力和付出。

    絕不能妥協,不知哪裡生出的這份孤勇,雲昭幾步衝到窗台,探出腦袋:

    不高,二樓而已。

    陸時城見狀把她撈回來,低斥說:「你今天夠瘋了,昭昭!」

    「我瘋也是你逼的!」她掰他的手,一雙眼,那麼熾裂瞪他,說不出的厭惡和恨意,她活像被人堵到牆角的幼貓,喵嗚地叫,孤注一擲地想反抗。

    「為這件事,你生我這麼大的氣?」陸時城強壓心頭不快,心頭亂跳,簡直想勒死她。

    雲昭被最後一根稻草壓的要斷,她紅著眼,直勾勾的,古人說,決眥欲裂,她自己都不知道此刻為什麼這般憤恨,是恨自己,還是恨陸時城。

    再一次成為別人嘴裡的情婦,眾矢之的,全世界都以為她是靠賣的。

    兩人的關係也就真的停在這一刻。

    她磕磕絆絆跑出去,春風噎人,一時辨不清方向。等陸時城頓了兩分鐘,再跟出來,已經不見人影兒。

    這一次,沒讓人跟著,陸時城以為自己今天是要和她一起吃飯的,一地狼藉。

    他想她應該是回學校,打電話讓人留意。

    那頭,私人助理打電話告訴他,岑子墨在總部前台要見他。他當然清楚她為什麼而來,岑達明想取保候審,簡直做夢,陸時城冷酷地告訴助理:

    「電話給她。」

    「我已經把新的證據提交法院,正常情況下,六個月內法院不會受理再次訴訟。但有新情況,法院不會置之不理,你要麼給我立刻簽字,省的鬧到法院,要麼閉嘴,我跟你沒什麼好談的。」

    正窩一腔火,語氣還算克制,陸時城不是喜歡遷怒的人。

    他兩手準備,一面利用付東陽製造新證據,想二次訴訟。一方面利用金達上品,逼岑子墨來求他。當然,如果她能利索痛快地簽字,再好不過,雙面夾擊,他不信岑子墨有本事把這場婚姻再給他拖下去。

    果然,她來求他。

    岑子墨心力交瘁地來求他,岑達明被紀委帶走,再沒消息,無論如何岑家如何通過關係打探,一無所獲。而金達上品內部,股東大會,在金達股價一跌再跌之際,已經考慮的是低價轉讓股份。

    她亦有股,在股東大會上終於忍不住破口大罵李浩宇等一干人是叛徒。

    一定有那麼樣的一天,所有人在自己的軌道上都以為沒脫離,日暖,花開,正春風。

    雲昭真的嗅到空氣中的花香,這幾天,氣溫回升劇烈,格外反常。催的公園杏花開,味道淡,被風這麼打著璇兒的一吹,紛紛揚揚,灑滿遊客一身。

    她沒回學校,在公園裡平復自己。

    直到幾個女中學生把她堵在公園一角,偏僻無人,她從沉浸的情緒中醒過來,看幾張仍顯稚嫩的臉逼近,疑惑問:

    「有事嗎?」

    這個時候,她的眼睛裡仍殘存著曠遠悲傷的東西。

    為首的一個上前,問她:「你叫雲昭對吧?」

    雲昭終於警惕起來,但為時已晚,她被人一腳踹倒在地。緊跟著,一切發生的遽然而激烈,她的臉被地上鵝卵石硌出深深的印痕,嘴巴被捂緊,那雙清澈的眼絕望而瘋狂地看向枝椏散落下的陽光。

    斑駁的光圈,在臉上細碎地晃。

    露出的一角天空,是鐵鏽紅。

    她幾乎咬碎了牙齒,劇烈的反抗最終變作沉默,只剩了那樣的一雙眼。

    雲昭聽見她們罵自己「女表子」,她們讓自己「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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