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頁

2023-09-22 05:04:38 作者: 蔡某人
    他升職了。

    靴子落地,這件事,付東陽理解為陸時城一定看到了那個模型,並間接傳達了他本人的態度。

    第081章

    岑子墨最近頻繁被付東陽約出來談心,似有若無間, 有勸她丟開手的意思:

    「既然答應給你兩處房產, 價值不菲,我想, 不如見好就收。張思露不過出面教訓了下雲昭,陸時城就可以把人逼的跳樓,你為你自己家人考慮,最好不要再耗了。」

    陳年往事, 當然不能隨便和盤托出, 岑子墨一陣躁。她彈了彈菸灰, 不耐煩說:「給你什麼好處了, 你來當說客?」

    付東陽面不改色:「我睡了他老婆, 你覺得,陸時城能給我什麼好處?」

    岑子墨似笑非笑看他一眼, 旋即鎮定,沒拆穿:「我脾氣不好,生活習慣也不是很好,這些年, 做了許多讓他難以忍受的事情。可惜,我改不掉也不想改, 現在呢,我仔細想過了,離了倒也好,大家都好好過自己的日子。兩套房子我不稀罕, 他這是打發要飯花子呢。」

    「那你想怎麼樣?拖個幾年下去,多得一些錢?」

    她長吁口氣,臉上似乎有了幾分真:「我不在乎錢,一開始,只想著我拖也拖死他,大家都別好過。可是,我沒想過他那麼狠。我脾氣差,又是個笨人,沒辦法呀!」

    嘴角些微抽搐,說不出是氣是怕。可眼睛裡,最深處卻什麼都沒有。

    喝了許多酒,最後深醉,寂寞的身體很容易沉淪,她東倒西歪嘴裡嚷嚷著自己沒醉,被付東陽一攬,帶回住處。到最後,她開始胡亂掐男人臉,喊「時城」,換回來的,是更重更殘酷的懲罰。

    頭痛欲裂醒來,岑子墨一臉麻木,但還是打起精神,難得跑一趟金達上品去找父親。

    近幾日回暖,岑子墨拋棄了皮草,換成春裝。天藍的過分,白雲成絮狀飄飛在上頭,這樣的好天氣,在A市來說簡直是反常有妖。

    父親的私人秘書先見到的她,面色平靜,告訴岑子墨董事長不在。岑子墨回頭:「這幾天他都在公司的。」

    秘書靠近兩步,正想再說什麼,有人風風火火跑進來趴她耳朵那低語兩句,秘書的臉色一變,對岑子墨說:「您先回去吧,我們這邊正忙。」

    「忙什麼?」岑子墨一動,渾身馥郁。

    這麼跟出來,正巧在十一樓見兩個西裝革履的人物被帶走,她欲上前,秘書急急拉住她:「別去,聽說是紀委的人。」

    紀委……岑子墨覺得這個詞完全跟自己不是一個世界的,她腦子僵僵的,迷惑問秘書:「紀委不是查官員的嗎?剛才那兩個不是我們的財務總監和地產總經理嗎?查他們幹嘛?」

    這只是個開始,岑子墨不知道的是,年前,相鄰B市公安局對金達上品部分資產進行了司法凍結。這麼明顯的信號,岑達明怎會不知?異地經辦,這是涉稅案件的前兆。

    一個年,岑達明過的焦頭爛額,公司查帳,跑關係……而這些,並沒有讓獨生愛女知道,知道也沒用,直到綠城出事,金達上品的收購案泡湯,早被中盛地產截胡。岑達明才猛地想起女兒之前說過的話,侄子的死,可能和陸時城有關。

    不過現在,岑父沒精力再去糾察前事,眼下,金達上品忽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消息一出,財經記者們多次致電董秘辦公室,卻無人接聽。

    岑子墨在《新風度》,每日來上班免不了被側目,通常,本竊竊私語的眾人,見她一來,立馬閉嘴。她忍受不了這麼壓抑討厭的氣氛,索性跟主編請了個短假,在家陪岑母。

    一向穩重的人,這個時候有了慌色,敲打女兒:「上回勸你不聽,乾脆和陸時城離掉算了,大家都清淨,你不聽,如今好了,連帶著你爸爸……」

    「媽,」岑子墨粗聲打斷母親,她頭快炸了,目光冷淡,什麼嘮叨都不想聽,「您太天真了吧,他什麼人?你以為離婚了他就沒這些小動作了?」

    岑母愣了半晌,思索道:「你跟媽如實說,你們到底怎麼回事,我不信陸時城因為離個婚就要把咱們家怎麼樣。現在這樣,搞的跟咱家有深仇大恨似的,你是不是哪裡得罪他了?」

    宛如針刺,岑子墨潛意識裡十分抗拒這個話題,手逐漸收緊,心煩意亂憋了半天,冷嗤一聲:「他就是賤,就是壞,能有什麼原因?」

    菸灰落,掉在嬌嫩花瓣上,立刻燒焦半邊去,只留一抹煙痕色。像她此刻的人,頹喪間映著深艷明麗的臉,眼角眉梢,永遠掛著那份賣弄風情的鮮辣。

    日頭西墜,極濃的金色透過大落地窗,射映到辦公室來,陸時城半邊臉被染上一層暖金,他在看金達上品的股價。儘管坊間傳聞開始甚囂塵上,影響卻不大,截至今日收盤,微漲0.5%。

    這個無須著急,金達上品的案子,在國稅總局已經掛號,陸時城不怕它不跌。

    等市場上流傳出岑達明被帶走的小道消息,股市果然開始出現波動。

    他約了金達集團第二大股東李浩宇,飯局在先鋒,對方是收藏愛好者,此前兩人不過點頭之交。這一回,先從美術館的展品談起,氣氛融洽。

    其實,轉機在兩個月前,李浩宇在一場拍賣會上跟陸時城有次狹路相逢,兩人同時看中一件琺瑯彩雙耳瓶。李浩宇生性節儉,平生別無其他嗜好,只在拍賣會上素來出手闊綽。那天,最有力的競爭者當屬陸時城無疑,李浩宇一見他現身,自覺沒什麼希望可圖。不想,陸時城倒像是讓給了他。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