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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5:04:38 作者: 蔡某人
    雲昭哆嗦著報警,警察五分鐘後到。

    她聽見陸時城在和他們交涉,他也很挑釁:

    「what do you tkink ,poof?」

    真的把人激怒,他挑眉笑,「I came here for a fucking shootout,right?fuck your face ,yeah?you like this ,fuck off!」

    陸時城一拳揮了過去,伴著飆起的髒話。

    接下來的一切發生太快,這種事,動手慢的總要吃虧。雲昭愣住,腦子裡只有一個想法:

    陸時城打不過黑人的。

    況且,一對二,她不明白陸時城一把年紀的人怎麼說跟人打架就跟人打架。她看到他出拳,砸到對方的鼻樑骨上,下手非常狠,拳拳到肉,哪裡有平時半點優雅自持的影子,他倒像個街頭混混。

    雲昭發不出聲音,這麼冷的天,手心裡全是汗。陸時城頂起右膝蓋,膝關節肘關節同時出擊,傷到對方□□,那人趔趄著倒地。可後頭這人從懷裡撈出酒瓶對著陸時城的後腦勺--在雲昭的尖叫聲里砸了下去。

    他腦袋一偏,擦過去,照舊鮮血淋漓,在冷的空氣里似乎瞬間就可以凝結,陸時城轉過身,雲昭看他白皙的臉上蚯蚓似的布滿血,可眼睛裡發冷,他竟然沒暈過去。看著一地碎玻璃渣,陸時城笑著擦了一把,揪住對方衣領,想都沒想,背闊肌錚錚出拳凌厲利落。

    警笛長鳴,五分鐘後警察真的如期趕到,雲昭兩腿發軟,看到陸時城一臉血朝自己走來,像個黑騎士。他彎下腰,撿起她驚懼中掉下的捧花,白色鈴蘭瞬間染上一抹猩紅。

    「不給個獎賞嗎?」他哼笑問,雲昭瞪大眼睛懷疑他是不是被人打到腦震盪打傻了,抱緊花,鈴蘭變形。

    陸時城熾烈盯著她,忽然屏住呼吸,拽過她,含住她冰涼的嘴唇往裡鑽探。

    唇齒間有血鏽味,腥沖,雲昭在掙扎間才知道他嘴巴里都被人打出血了。

    這個吻,短暫激烈陸時城弄的她昏頭漲腦間心跳都不屬於自己。很快,他要被警方帶走,他那朋友趕到神情明顯一震,隨後跟警察交涉起來。

    老師一行人也趕過來,雲昭被人圍住問候,她臉色難看,透過人群想看陸時城到底怎麼樣了。他被帶走了,地上那半死不活的兩個黑人也被警方拖走。

    雲昭聽到他發悶的幾聲咳嗽,對方打到他胸口。

    她不懂,擅長揍人的也特能挨揍。

    驚魂甫定,再沒心思看什麼建築,雲昭心亂如麻回酒店等消息。一個人正襟危坐,手機握的濡濕。

    等到晚飯過了,沒有音訊,她覺得自己都要發霉了在大冬天裡。一個人煎熬,陸時城那邊留在美帝的親朋故舊則一窩蜂地跑出來,他沉著氣,等雲昭主動跟自己聯繫。

    但沒有,兩人都沒有聯繫對方。

    陸時城覺得雲昭果然狼心狗肺,他處理完傷口,沒回酒店。等到第二天,雲昭一行人坐著租來的車,從芝加哥市區朝西南開。

    范斯沃斯住宅,是現代建築史上繞不開的標誌性房子。雲昭腦子的弦緊繃,橫豎死不了他……她收回思緒,坐在極為克制極端簡潔的房子外草坪上,呵著手,認真手繪。

    畫圖時,想起馮先生,更覺得遺憾。

    來這裡,要門票的,一人20刀。被老師講爛的建築冷冽乾淨沒有任何冗餘地出現在面前,用材講究,雲昭發現,她對這種風格有說不出的喜歡和厭惡,像極了某個人,簡約又精緻。

    同學們在冷風中的芝加哥,燃點很高。

    導覽員告訴她們這裡也對外出租,天氣暖和,或者大雪紛飛,有人會來這裡辦聚會,甚至婚禮。

    說到婚禮,她腦殼疼,自己險些闖禍。

    那束捧花倒沒扔,帶著血,她在公園附近的店裡買了玻璃瓶,插進去,一夜過去血跡變成褐色,就像記憶一樣陳舊了。

    這天,陸時城沒跟她過來,卻把行程安排地嚴密。他覺得自己大意了芝加哥大學這一遭,不過,她沒受傷就好。

    國內,周濂要跟他視頻,被陸時城拒絕,解釋事情的前因後果總比較麻煩。他身體素質極好,一些皮外傷根本不會放心上。

    芝加哥難得這幾天天氣晴好,沒有雨雪,按原計劃,他把自己的私人直升機調出,在低空試飛了一圈找感覺。

    下午,雲昭回到酒店,陸時城終於打了她的電話。

    「晚上和同學們有安排嗎?」

    雲昭聽到他的聲音,心裡一紮,他沒事,這比什麼都重要。

    「陪我吃頓飯,昭昭。」陸時城說完這些後,出現在她房間外,敲門,直到雲昭的臉完全進入視線,他頭上縫了針,一臉的不在乎。

    雲昭語塞,不知道該如何問候,兩人這麼僵持半天,她低頭說:「謝謝你。」

    「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你不用謝我,我樂意。」他說完這話,嘴角含笑,「謝不用了,去換衣服,給個面子吃頓飯吧。」

    沒辦法拒絕,雲昭跟著他,兩人倒真安靜平和吃了頓飯。這個時候,暮色初降,摩天大樓燈光璀璨,整座城市亮起來了。

    陸時城開車把她帶到機場,卻不說何事,等見到那架飛機,才在獵獵風中問她:

    「你敢跟我上去嗎?看看夜景。」

    她胸膛微微起伏,一下想起兩人當日爬山時說過的話。陸時城兩隻眼,黑的發亮,像是邀請又暗含旗幟鮮明的挑戰,只用眼睛繼續看她,那意思,終究不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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