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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5:04:38 作者: 蔡某人
慘笑出來,眼淚止不住地流, 做不到,還是做不到。岑子墨一想到昨夜發生了什麼只覺得無比骯髒無比噁心,她接受不了被人隨便染指。然而,這一切, 卻是眼前男人所為,她愛他,他怎麼可以這麼殘忍對她?
那麼寂寞的身體,只為等他啊。
明滅五彩燈光下,他的臉,清俊無匹,真的好看,岑子墨懷疑造物主一定是太偏愛陸時城了……可那又怎麼樣?你看,他的眼睛又變成那種憂鬱的死樣子了,在想念那個死人嗎?
「為什麼總要這樣惡意揣度我呢?子墨,我們做不成夫妻,總歸是舊相識,不是嗎?」陸時城靠近,若即若離地撩了下她凌亂的發。
岑子墨仰頭,迷戀地看他那張讓人心醉的臉,心裡愛極又恨極,但還是那麼想靠近。
「我愛你,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為什麼要這樣踐踏我?」她緩緩流下淚水,事實上,岑子墨長這麼大最討厭的就是哭,一個人哭,多少是軟弱不幸的體現。
「你愛我?」陸時城唇角莞爾,順手拎起腳邊不知誰喝剩的半瓶香檳,抬起手,他說,「你醉了,需要清醒。」隨即倒了滿杯,潑灑到她臉上。
仿佛還嫌不夠,他一手掐起她,弄到洗手間,打開水龍頭放了半池子水,拽著她頭髮把人按進去。
刺骨的涼,岑子墨瞬間打了個寒顫,她想尖叫,可五官全都一頭扎到水中,身子不受控制地掙紮起來。
男人的力道太大,很像凶.殺。
嘩的一聲,陸時城揪她抬臉對著菱形光潔鏡面,旋即又摁她入水。黑色大理石檯面上全是水漬,她雙手亂舞,心中完全清醒了:
陸時城會不會玩死自己?
最後,她整個人都虛脫到忍不住下滑,頭皮被扯到麻痛,陸時城讓她看鏡中狼狽的影像,貼上她耳朵,耳朵冒著濕漉漉的寒氣:
「當年,在KTV的包廂里,這樣對雲昭是不是也很刺激?」
他心中的戾氣幾乎失控,想殺人的念頭不知動了幾輪。
岑子墨大喘著氣,瞳孔驟然緊縮,她在鏡子裡沒有看見自己,只看到臉色晦暗如海嘯的陸時城。
「我沒有……」她虛弱地搖頭,「我沒有……」
可是,忽然又毫無預兆地笑起來,神經質的,「是啊,陸時城,我想她死,她什麼東西也敢覬覦你?考年級第一了不起?沒有自知之明的人就該死!」
觸及舊愛,五內驚動,陸時城依然能清晰地感受到那幻滅一般的痛。
對於他來說,雲昭宛如豐碑在他人生道路之上,在時空的某一點,兩人是彼此愛慕,這並非虛假,感情曾切切實實存在過。
直到今日,死去的雲昭,那些可憐的自尊竟然還在被眼前這個惡毒愚蠢庸俗的女人踐踏在腳下,那個美好的生命,比螻蟻都不如。
是什麼給了這樣一群膚淺壞而不自知的女人資本,陸時城比任何人都清楚。
他牙齒幾乎咬碎,面部肌肉抽搐,但最終也沒有選擇打女人。
陸時城有過桀驁張揚的青蔥歲月。那時,人在美國,除卻繁重學業外,輕佻,放浪,喜歡辣妹在夜場裡跟人緊貼身體跳舞,被拽著領帶往前趔趄,十足的花花公子做派。
都知道他家裡富的流油,看那荒唐樣,狠狠玩,怎麼也像個徒有其表的草包。可他又正經得不行,早早想好了自己要什麼,如此年輕。享受下.流情.欲和上流生活,在他,是和諧的。
再回國,他專心做起精英大佬,通常優雅,寡言,定期上各種財經金融類雜誌,接受過採訪,活的像個完美標本。
再再回首,感情上千瘡百孔,肉早腐爛盡了翻露森森的白骨,閃著冷光。
某種程度說,岑子墨跟他一樣,物質過分優越,從小眾星捧月,被寵壞,被慣壞。所以,他難能愛上同類,因為太過知根知底知道什麼撐著這樣一種生活,他不行,這個圈子裡大部分人沒覺得有什麼不妥,陸時城清楚自己還需要別的,一生只活一次,他要不斷越界。
一呼一吸間,無常永遠在上演。
最終,他用漠然而蔑視的眼神在她身上掃尾:「上過你,是我這輩子最噁心的事。」
手丟開,他跨過她的身體,任由岑子墨筋疲力盡歪在牆角,陸時城擠了些洗手液反覆洗手,抽出紙,把手擦乾淨,走了出來。
在這之前,他去見了張思露。
沒帶司機,自己驅車而來,約她在先鋒見面。環境這般充滿含金量,又顯諷刺。
僅僅用了半個小時,他離開,隔了那麼一會兒後頭才走出面如土色並未痊癒的張思露。傷筋動骨一百天,一百天也沒夠,陸時城打電話找上她時語氣平穩,措辭簡潔:
「我是陸時城,見一面,沒時間的話空出時間。」
圈子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張思露的婆家是做餐飲起家,後來,房地產行業畸形繁榮,野心蓬勃加入進來。一來二去,跟中盛旗下某些子公司有了絲縷關聯。
所以,對於彼此來說,拋開中學校友身份,也並不算陌生。
張思露同樣怕陸時城,她們那群和岑子墨玩的好的,沒有不怕他的。不為別的,只是人的一種氣場問題。以前,一群人在兩人婚房裡鬧,只要陸時城回來,便是一股冷空氣,凍住了所有夜夜笙歌,靡靡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