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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5:04:38 作者: 蔡某人
看來,她身體是養好了,走路帶風。陸時城從身後直接抱住了她,用風衣裹住,認真低語:
「昭昭,和我在一起。」
雲昭對著他的腳一陣狠踩,胳膊肘瘋了樣搗他,暫時脫身。
被碰到下巴,有痛感,但陸時城並沒有任何不快,看著雲昭跑遠了,融進夜色。
他一個人開車回到東山,開門,換鞋,鑰匙放鞋柜上。扯掉領帶,隨意朝沙發上一丟,陸時城給自己倒了杯紅酒,坐在沙發上。
四周靜寂,牆上的英國古董掛鍾在滴答滴答走著。
靜的久了,心裡也愈發空蕩。其實,雲昭只是在這裡過了個八月,細節栩栩,如今再留他孤身一人開始像苦刑。裝修再好,可只有他一個人在這坐著,不是嗎?
「砰砰砰」用力的敲門聲響起,隱約傳來爭執的聲音。
他蹙眉,放下酒杯,走去開門時一團紅影跟著閃進來,是岑子墨,她拖著個大大的行李箱。
傭人為難地看看陸時城:「陸先生。」
她怎麼進來的?陸時城看到她的第一反應是這個,對保安不滿。
事實上,任何人面對這個美艷乖張的女人都似乎沒太好的辦法。
屏退傭人,陸時城高大的身影攔在了正要往裡沖的岑子墨:「你幹什麼?」
岑子墨靠著門,冷若冰霜:「不幹什麼,從今天起我要和我老公一起住而已,陸時城,我們是夫妻,夫妻應該住在一起你這都忘記了嗎?
是的,這也馬上要開始新的一輪爭吵,陸時城無動於衷,內心深處升騰出深深的厭惡和疲倦。
「不行,岑子墨,東山我不會讓任何人住進來的。你知道,我決定的事情不會改變。」他冷淡說,當然,雲昭除外,這裡他只希望雲昭住進來。
狗男人。
岑子墨在心裡罵他,卻沒說話,她知道對於陸時城這種情.欲旺盛的男人來說,什麼是最好武器。她脫掉衣裙,只剩一身黑色蕾絲內衣,丁字褲,陸時城喜歡顏色反差。
這個顏色,忽然一陣噁心,兩人都是。
她湊上來,一隻手開始肆無忌憚撩撥他,陸時城卻不肯配合。他身體沉寂,對於妻子的挑逗只剩一種情緒:反感。
「你不是最喜歡女人給你那個嗎?」岑子墨蛇一樣纏著他,沖他耳朵吹氣,「陸總,你的小情人有給你做全套嗎?她會嗎?」
這話,惹的陸時城一陣發麻,他心跳很快,是因為雲昭。
走神間,岑子墨把他連扯帶拽推倒在沙發上,眼前一閃,是她紅到刺目的指甲,熟練地去解他的紐扣。
陸時城按下她的手,警告說:「別碰我,我也不想碰你。」
岑子墨不聽,她寂寞地快要死掉了,哪兒哪兒都寂寞。從身體,到靈魂。家裡有他沒抽完的半根雪茄,人不在,岑子墨半躺床上點燃迷迷醉醉繼續抽,五臟六腑都是他--那上頭有陸時城留下的氣息和溫度,一片冰涼。
沿著雪茄的香氣一路追逐,好像就可以找到他。
太墮落了,太卑微了,岑子墨埋下臉心想只要能靠近這個男人就好了,她想他,可是他真的不再回家。
陸時城同樣是,他在想雲昭,終於在女人溫暖的唇語裡把如潮寂寞釋放。兩人從來沒有像此刻這般靈魂一致,羞恥,無法被愛的人愛。
難言的戰慄過後是巨大的空虛。
陸時城平息自己後抬起岑子墨的臉,她哭了,眼線花一片,被淚水浸染成水墨畫一樣奇崛混沌,真吻合她的名字。
他的眼神冰冷,奇異的,又似乎第一次蒙上了說不清的憐憫。
岑子墨抓起他的手,摸上自己的臉:「時城,我們生個孩子好嗎?也許,有了寶寶一切就都不一樣了,我答應你,不再跟你吵架了,我們好好過日子可以嗎?」
她從來沒這麼屈服過,遺失自我。
雲昭呢?她休息了嗎?陸時城恍恍惚惚想著她身上的清香,頭髮那麼長,他曾拿干毛巾慢慢給她輕揉吸水,怕動作粗暴傷她發質,吹風機也只是吹半干,再抹精油。
眼神聚焦,牆上的掛鍾突然發出整點報時,把兩人都驚了一下。他起身,蹭蹭從紙巾盒裡連抽一沓,清理自己。完了,他又重新抽出兩張,低眉抬手,慢條斯理地從她的眼角擦到嘴角。
動作輕柔,岑子墨心尖都在顫,他願意考慮嗎?那好,她一定改脾氣,學著溫柔,學做可愛女人,學做好媽媽。
「子墨,你有想過我們也許應該離婚嗎?」他停下動作,平靜說。並非經過深思熟慮,這不像他,只是自然而然地想說這句話,陸時城張嘴了。
什麼?岑子墨耳朵旁一陣山呼海嘯。
她雙眸頓時寫滿震怒,像被燒到尾巴的貓,蹭得站起,退後說:「你休想!陸時城,我纏也要纏死你!」
天崩地裂,岑子墨發瘋似的轉頭把行李箱打開,亂翻一氣,好半天她才起身,轉頭挑釁似的把一張書籤在手中高高揚起:
「你是想跟那個小賤人好是吧?陸時城,你這麼做怎麼對得起死雲昭呢?她多失望啊,你不是愛人家呢?怎麼沒去死過去陪著倒是找了替代品?你說,等你們三個在陰曹地府相見,你是不是該把自己一劈兩半?」
陸時城瞳孔猛地緊縮,瞳仁里,如鑽般雪亮,清晰倒映著那張書籤,什麼時候被她偷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