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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5:04:38 作者: 蔡某人
因為,就在前兩天,子墨把拍下的監控照心平氣和地拿給自己看了。
兒媳沒有上演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戲碼,婀娜坐下,冷靜開口:「媽,您看看,我年輕做事恐怕不夠穩當,這件事情,您覺得怎麼處理比較好?」
她這是來給自己加砝碼來了,婆婆站自己,多少會給陸時城壓力。同是女人,當年周濂和陸君同也算是和諧夫妻,沒出過什麼么蛾子的事。更不要提,再往上追溯兩代,陸氏是大戶人家,家風還是很嚴的。
照片醒目,讓當媽的時隔多年再次看到自己兒子赤.身露.體,不知道視覺上衝擊力夠不夠。
周濂看了,一張張的,兒子壓著個姑娘,她不動聲色又給放回牛皮紙袋:
「子墨,我回頭和時城談,你不要自亂陣腳。」
「他以前的事,我忍就忍了,但萬聖的新聞足以成為前車之鑑,現在年輕的女孩,媽可能不清楚都會墮落無恥又壞到什麼地步。」岑子墨不忘表態,悠悠說,滿嘴都是在影射中盛。
離去後,周濂發現她坐著的那片沙發,印花罩擰作一團,岑子墨掐的。
今天,周濂約見了一次兒媳,兩人交談二十分鐘。
「媽。」陸時城進來後喊她。
周濂揭下面膜,看看他,然後取出牛皮紙袋,推給他。
不明所以,陸時城坐到她身邊,只一張,剛露了半邊角那張臉就寒了下來。
他的脾氣,是容不得別人逆鱗的。越跟他對著幹,他越狠得下心跟你一定要斗出個一二三來。
在他的經驗里,沒有認輸,也沒有所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化。
照片丟開,陸時城冷漠說:「她找您了。」
那天,在看到照片第一眼時,周濂第一反應是:岑子墨在跟蹤兒子,這麼私密的事,她怎麼搞到第一手證據的?東山別墅的管家是怎麼做事的?兒媳到底握著兒子多少張底牌?
岑家知道這件事了嗎?
多少人見過這些照片?
「你太不謹慎了,弄出這些事,這個女孩子是什麼人?子墨跟我提起萬聖的事情,時城,這個女孩子知道你身份嗎?」周濂不滿地看他一眼,一張臉,皮肉依然緊實哪裡有半點六十歲的樣子。
至於雲昭的底細,除了姓名,岑子墨和婆婆說的一清二楚:A大女學生,20歲,在浮世匯那種地方兩人相識。
浮世匯的姑娘,倒個個人靚如花,精明細算,周濂懷疑陸時城腦子抽了要去包養這種一眼就看出野心的小姑娘。
「我有分寸。」他不以為然,轉頭去喝眼前母親用剩的花茶。
「如果不想離婚,就收斂些,該斷斷掉,你三十多歲的人了我不說你也懂。」周濂以為他今天來是談這個事的,看他神色,卻又游離,最後把人趕回家:
「哄哄子墨。」
陸時城沒吭聲。
懶懶往沙發上一躺,揉著太陽穴,聲音啞沉:「我有點累,想休息了。」
累?周濂看著他,皺眉說:「你是不是太由著性子來了,不是十年前,自己的身體要愛惜。」
說到這,心裡對照片的女孩子才真正不滿起來。
陸時城低低地笑,闔上眼,想著雲昭身上的味道。到最後,也沒聽他再說什麼,周濂見是真沒有要走的意思,只好吩咐傭人去準備房間。
一夜未歸,沒有電話。
岑子墨獨自醒來,在沙發里,她等了他整整一夜。
問了家裡傭人們都說沒見陸時城回來。飯桌上,擺好了營養豐富的早餐,她乾巴巴吃了幾口,眼前浮現的,又是監控。
家裡連結婚照都沒掛,陸時城不喜歡,他說,不習慣出來進去有人盯著自己的感覺。
他昨晚一定被小妖精纏住了。儘管有所準備,但她不甘心,畢竟和周濂剛談過,還是說,這對母子狼狽為奸合起來欺負她娘家沒人嗎?
今天有中雨。
天空深郁,教室里暗了下來,雲昭感冒,頭昏腦漲的,偶爾轉臉看看外面秋雨連綿。
她們這組學生九人,這學期的主題是「城市與住區設計」。
手機忽然亮了一下,是陸時城。雲昭調的靜音,看看老師,趕緊把手機翻過去。這個點,自己肯定在上課呀……雲昭托腮,臉燥熱,好在陰雨天氣大家都在認真交流,外面雨聲都聽不見的。
蕭索的雨聲里,她看了眼窗外,愣住了:那是誰?薔薇花叢跟前立了個撐著黑色雨傘的男人,身材修長,雲昭本發沉的腦袋都跟著輕了。
是陸時城。
早上開完例會,司機送他到A大附近辦事,臨走,總覺得少點什麼。稍微繞點路,從學校門口過索性進來走一圈。
也是巧,他沒想過會看到她,只是知道教室的位置。
雲昭在認出是他後,猛得轉過臉,心跳加速:他怎麼找來學校了?
遲疑起身,跟老師說自己出去一下,她跑了出來。
唯恐同學們看見,雲昭示意陸時城往偏僻的角落走走。站定了,暈乎乎問他:
「你……」
「順路,隨便到學校看看,在這兒上課?」陸時城目光浮動,向四下看看,秋雨是真的有點涼了。
再看雲昭,臉色不是很好,她吃了藥,上課時一直補熱水。這會兒,滿頭的虛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