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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5:04:38 作者: 蔡某人
    無論何時,付冬陽永遠一副專注有耐心的表情。

    對方點了《廣島之戀》,嗓音不錯,只是唱著唱著身體情不自禁向付冬陽靠去。

    他心裡厭惡,但面上沒有任何表現佯裝不察,該對視對視,該看屏幕看屏幕,把人哄的很開心。

    「哎,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不可小覷。」對方曖昧看他笑,在昏暗的光線里一隻手似有若無地放在了付冬陽的腿上。

    付冬陽依舊自若,他身上基本沒有青澀感。每次送材料,口齒清晰,言簡意賅,幾乎從不出錯,Analyst對他印象頗佳。

    這次帶他出來前,Analyst就半真半假開他玩笑:「今天這個客戶,喜歡唇紅齒白清秀的小伙子,看你的了。」

    果然不假,靡.靡聲.色中付冬陽深刻領悟那不是玩笑。

    他被對方占了些便宜,男人麼,無所謂。付冬陽並不介意這樣的犧牲。

    他年輕,皮相好,被如狼似虎卻手握資源的老女人看上有什麼稀奇的麼?年輕是資源,皮相是資源,聰明是資源,這世界上一切與老丑窮蠢相悖的都是資源。

    付冬陽面上始終帶著得體的笑意,讓人舒適。

    出來後,天降大雨,一行人七嘴八舌討論怎麼走,你坐我車,我搭你車。熏熏然狀態下拉扯半天,還在討論誰沒喝酒可以開車。

    有幾個,叫了代駕。付冬陽也喝了酒,不能為客戶開車,對方明顯失望,卻也無法,要了付冬陽的聯繫方式坐車離去。

    付冬陽準備打車到地鐵入口,出了地鐵,步行很快就可以到A大。

    半路,司機停車,有人彎腰坐進來,芬芳香氣,混雜著酒精的味道。是個嬌艷的女人,儘管淋了些雨,不礙她的奪目。

    穿深v,一襲吊帶黑裙,性感而慵懶。

    付冬陽坐的後排,沒想到,她拉開車門跨著長腿也坐到後排。

    他往裡挪了挪地方。

    岑子墨把手機搞丟了,這次出來和幾個中學就認識的姐妹淘聚會包包里除了手機和補妝用的東西,什麼都沒帶。

    出來後,沒讓朋友送,告訴她們陸時城會來接。眾人會意,紛紛表示岑大小姐無時無刻不忘撒狗糧,又羨慕她好命,恭維一圈子人散。

    陸時城?這個狗男人……岑子墨漫無目的走在街上,她有點醉意,但腦子清楚。陸時城不會來的,她找他,只有兩種結果:

    他太忙,壓根沒功夫接她電話。

    或者,他接到電話,告訴她自己在忙,讓司機來接她。

    兩者都讓人無比厭惡。

    這樣繼續漫無目的走到下雨,岑子墨去摸包,才發現包不知幾時被人打開,手機不在。

    太喪了!岑子墨罵自己。

    她腦子只清楚陸時城不會來接她,然後,發現自己一個手機號碼都想不起來,費腦子的事情大小姐懶得動一動。

    身無分文,又狼狽淋雨,岑子墨隨便攔下一輛計程車。

    一個急剎車,岑子墨胃裡猛地翻騰--她吐付冬陽身上去了。封閉的空間裡,立刻升起令人不大愉快的味道。

    哎,你……司機忍不住腹誹,克制了下,心裡早翻過去個白眼。面無表情張嘴說:

    「嘔吐一律200.」

    反倒是付冬陽,在岑子墨道歉時表示不要緊。

    「有手帕嗎?紙巾也行?」岑子墨理所當然地向他求救,付冬陽點點頭,翻出紙巾遞過去。

    岑子墨邊擦嘴邊瞄著他的公文包,覺得好笑,她懶懶地往後一靠:「我會付你乾洗費,有紙筆嗎?記個聯繫方式。」

    「不需要。」他客氣道。

    岑子墨忽然哼哼笑了,嬌媚異常,她心不在焉告訴付冬陽:「我不喜歡欠別人的,抓緊,有紙筆就拿出來。」

    自帶氣場,容不得別人拒絕。一看便知是被嬌縱壞的女人。

    付冬陽不再爭辯,拿出紙筆,寫了幾筆。再抬頭,岑子墨丟給他一個眼神,她顯然是被人伺候慣的。付冬陽會意,摺疊起來,放進她的包里。

    「師傅,你不要怕,我,」岑子墨忽然打了個尷尬的酒嗝,她這才瑟縮了下,「你的洗車費我不會少你。」

    付冬陽在旁邊,一雙眼睛,從她的裙子到脖間的項鍊、再到包很快做出判斷。他買不起奢侈品,但有研究,比如面對今晚這種富有的女客戶,看出她一身的品牌以及談論品牌,是打開女人心房的第一步。

    這金絲雀兒一樣的女人……付冬陽收回目光,先下的車。

    「謝謝。」岑子墨在他關車門時,媚眼如絲,似乎剛想起來應該道謝。

    淡淡的酒精味兒和她身上那股妖冶、嘚瑟又嬌慵的勁兒,十分和諧,對男人來說,也非常有吸引力。付冬陽多看她兩眼,是的,和雲昭的乾淨純情比起來,眼前的女人,更能激起男人的征服欲……

    她一定眼高於頂,目中無人。

    不過,風雨大作,付冬陽很快回到現實忘掉這一幕,他回到A大後,看看時間,已經11點。給雲昭發了微信語音,沒有回覆,他又撐傘到職工樓下,那扇窗是黑的。

    也許睡了。

    雲昭這一覺睡得很沉,輾轉醒來,身邊空無一人。她頭疼,渾身發酸,尤其腰.沉得幾乎要斷了。

    好半天,她沒弄清楚自己在哪裡。被子底下的自己,像剛吐出過輝煌的粉碎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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