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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5:04:38 作者: 蔡某人
雲昭思考片刻,掏出學生證問對方:「你們限流嗎今天?」
「網上預約,現場也可以購票,不過今天所有門票告罄,不好意思。」
「那,先鋒的門票用學生證能半價嗎?」雲昭略有遺憾,她白天忙兼職,這幾天沒留意先鋒特展的消息。
「可以的。」
還是想通融一下,雲昭有點後悔那天晚上沒要陸時城的聯繫方式,她想過,卻還是放棄了。他都沒要自己的,她不想做任何主動的事情,以免誤會。
磨蹭了幾分鐘,一道低沉的聲音從身後響起:「來了?」
雲昭轉身,陸時城穿的格外休閒,她不知道他是從哪個方向來,突然出現。
稍稍調整下自己,她鎮定地問候他:「陸先生。」
陸時城早看到她手裡的東西,忽略過去:「我帶你進去。」
「可是票……」雲昭話沒說完,想起上次閉館他在裡面,只好乾乾道,「我今天不看了,改天預約,這是我給您帶的雞蛋,一點心意。」
客套話說得她面紅耳赤。
這個時候,電話響起,雲昭忙走到附近樹蔭下接。是祖父打來,老家近房有人去世,請雲懷秋回去幫忙到時登記禮簿子。
「我還需要回去嗎?」
「天熱,環境也不太好,你留家裡吧,昭昭,注意安全,早回家。有事兒你跟隔壁楊伯伯說。」
雲懷秋嘮叨幾句,他常回老家,雲昭小時候跟回去次數多些。大了課業重,回去的稀了,不過留她一人在職工樓倒沒什麼不放心的,畢竟是在學校裡頭。
雲昭掛上電話,發現陸時城一直在等她。
「既然來了,進去看看,還有,」陸時城莞爾,「上回說的事,你考慮了嗎?」
「嗯?」雲昭耳朵那還紅著,好在,很快反應過來陸時城說的什麼,略侷促說,「我還沒有開始想。」
「說說而已,沒打算認真去做?」他看過來的眼神,似乎揶揄。
雲昭怕他誤會:「不是的,我這幾天在忙別的事情,沒有想過放棄這個事。陸先生,您給我點時間,不管成功與否我都想試一試。」
她說的懇切,很擔心自己給對方留不好的印象。機會難得,雲昭內心深處很想抓住,即使失敗,也是一次很好的鍛鍊機會。
知了忽然在頭頂長嘶起來,雲昭唬了下,陸時城思忖片刻,點了點頭:「我喜歡聰明又腳踏實地的年輕人,」他意味深長看看她,「先看展,回頭我帶你去工廠。」
雲昭只好跟他進去,東西被陸時城接過去,他和她說「謝謝」,轉交給工作人員吩咐了兩句什麼。
「手怎麼了?受傷了?」他很關心她,剛才接東西時看到了創可貼。
「沒事兒,我經常劃破手。」
雲昭滿不在乎。
「這一周做的是梵谷特展,大眾比較熟悉,把他三千多件繪畫作品以及書信作品,用最新感映技術,以投影和音樂的方式展現出來。相信我,即使你不並不喜愛梵谷,也會被他吸引。」陸時城聽她這麼說,便引領著她,進入展廳。
「這是什麼?」雲昭盯著牆上投影問。
「梵谷的臥室。」
雲昭驚奇地看了一眼陸時城,很快,忘記他的存在。她睜著美麗的大眼睛,一一掃過牆壁、地面,以及身邊隨時可繞過去的柱子,統統都是畫面。
她在看梵谷,而陸時城一直靜靜地凝視著她的眼睛。
穿過長廊時,雲昭小聲念出屬於梵谷的名句:One can never put out the fire in the heart, and let it always keep burning.
她聲音柔軟,像天空某一刻掠過的雲彩,又像是情人之間的呢喃細語。
「雲昭,你有沒有愛上過某個人?」陸時城在她身邊忽然問,他淡淡掃她一眼,可胸腔里有不期而至的什麼在劇烈翻滾著,他想問她,非常衝動。
雲昭錯愕,回望著他,她大腦空白了幾秒鐘,輕聲問:「您是不是想起了妻子?」
陸時城面無表情盯著牆壁上的引言,沒回應。
「對不起,我不該提這個。」雲昭斟酌再開口,小心翼翼,她後悔自己怎麼就短路會提他故去的妻子。
陸時城轉頭看她,目光很飄忽,在展廳偏暗的光線里。
氣氛凝滯,雲昭渾身都變得不自然,她輕咳一聲,問:「是不是還有個展廳?」
第二個展廳主題是「星空」,剛進去,人就被滿世界的星光包圍,宛如夢境。
雲昭非常驚喜,雙眼閃閃發光,她不由低首去看腳下所踩的「草地和野花」,整個人完全身處畫作之中,似真似幻,虛實難分。
「這是怎麼做到的?」她忍不住問陸時城。
「聲光投影。」陸時城來到她身邊,聲音放低,為她細緻講述。
雲昭輕輕吁出口氣,沖他笑:「您又像個搞技術的了,不過我猜,先鋒的主人肯定是個文藝青年。」
「文藝青年?」陸時城哼笑,他皺皺眉,微彎下腰告訴雲昭,「文藝青年一般來說,玩不起美術館。」
雲昭吐吐舌頭:「我知道,您是說人家沒錢,您是陸總當然有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