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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4:57:00 作者: 有容
    他牽起她的手。「走吧,新郎新娘都切好蛋糕了,我來找你一塊去吃的。」

    劉福一轉身,眼眶就紅了。「祁勛豐,不要對我這麼好。」

    「為什麼?」

    因為我會想依賴。劉福在心裡回答,可說出來的話卻是另一種,「那位太太說的是真的。我是個災星,真的,追過我的人,每一個或多或少都出了事。」沒有人願意承認自己是災星,可因為發生了太多事,連她自己都覺得玄,也無法全盤否認和她沒關係。

    就算那位孟阿姨的兒子出事不關她的事,但其他人呢?為什麼其他人也都剛好是在她身邊或和她約會時出事?冥冥之中,是不是真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我跟你說的故事,那裡頭的主人翁就是我。」

    「那又怎樣?對別人是災星,對我不是就好了。」

    「嗯,我們只要一直是朋友,我就會是你的福星。」這句話她本該說得愉快,可一掠而過的遺憾卻沖淡了這樣的心情。這話阻斷了他們有「其他關係」的可能。

    祁勛豐看著劉福,牽著她的手勁加重了些,終於明白當初她為什麼會說「不要喜歡上她」這種話。

    「好,你就一直當我的福星吧。」即使確認了自己的心意,他卻不急著告訴她,他感覺得出她以往被追求的不愉快經歷仍然深深困擾著她,他的告白不會讓她開心,反而只令她擔心害怕。

    時間很多,他可以慢慢來。

    今晚發生了太多事,劉福的心情大起大落,她現在最想要的只有回家。「祁勛豐,我想回家了,蛋糕我改天補請你。」

    「好啊,我送你。」

    兩人走出婚宴會場,祁勛豐要劉福在原地等他,自己走向停車場開車過來。忽然,有部停在路邊未熄火的車倏地轉出,以極快的速度沖向他--

    劉福親眼目睹,嚇得尖叫。「祁勛豐!」

    祁勛豐回過頭,千鈞一髮的閃跳開來。

    車子沒有減速,前進後飛快的轉入巷弄。

    劉福心驚膽跳,放下捂住眼不敢看的手,見祁勛豐倒在一旁,急忙快步走過去,扶起倒地的他。「祁勛豐?祁勛豐,你沒事吧?沒事吧?」

    左手在撲到地上時重摔了下,祁勛豐痛到發麻,冷汗直流。

    劉福以為他怎麼了,抱著他,慌得聲音顫抖,語無倫次,「祁勛豐,你不要嚇我,趕快起來,快點……你要是怎麼了,我會自責一輩子,我一輩子也不會原諒自己,你聽到沒有?聽到沒有?」她好不容易才有他這個好朋友,不能出事,他絕不能出事。

    許久,祁勛豐才痛哼出聲,「我沒事,你先別那麼緊張。」瞧她嚇得聲音都抖得不成樣了。「沒事。只是手可能受傷了。」

    劉福的心還是慌成一團。「都是我害的,如果不是我急著想回去,也許就不會遇到這種事。」她不斷想著孟秋霞說的話,她真是是災星嗎?不但追求她的人出事,現在連朋友也不能倖免於難?

    「劉福,這跟你無關。」見她慌亂的樣子,他抬起還能動的右手撫著她的臉。「如果沒有你的叫喚,我才真的會出事。你是我的福星,你忘了嗎?」

    劉福望著他,從他沉穩堅定的眼中找到相信、安定的力量,忽然「哇」的一聲哭出來。

    福星、福星,如果她真的是福星,祁勛豐會毫髮無傷,而不是這樣出事。她不是福星,不是,從來就不是,她沒有比這一刻更加確定這件事。

    她好怕,真的好怕他出事,在美國她有不少同性朋友,彼此的感情不錯,但也僅止於不錯,她並沒有什麼真正可以談心的好友。

    祁勛豐是她第一個異性友人,也是第一個想保護她、守護她的朋友,她可以跟他分享好多事。而他知道了她所有不好的事,也沒有嫌棄她、防著她,這樣的朋友如果沒了,她真的、真的會好寂寞。

    所以她要保護他,一定要保護他!

    祁勛豐一面安撫著劉福,一面想著方才的事。那部車明顯是衝著他來的,才會明知道前面有人卻絲毫不減速,見他倒地還加速離開。

    他最近在公司強行推展新制,影響不少人的權益,尤其是幾個大股東。有人還放話要他小心點,看來不只是嚇唬他,打算來真的了。

    公司中,誰的權益在他入主後受影響最大?誰又最怕他回來當家?

    經營的真本事沒多少,不入流的手段倒是層出不窮,這樣的「意外」只怕在未來只會更多不會少,他有什麼方法可以一勞永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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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心居--

    這裡正是常在第四台卜算節目亮相、擁有眾多貴婦擁護者的神算--梁一心的住所。

    一入門,眾多神像置於舉頭三尺的角度,一旁的小几上則放置著據說加持過的聚寶盆。

    擦得光潔的大檜木桌後有一個著長袍馬掛、年約六十的矮胖男子,正聚精會神的在紙上寫些什麼。好半晌,他才抬眼看了下坐在對面的貴婦。「這兩人八字是挺合的,女方命格清秀,能旺夫家,只不過……」他故意欲言又止的停了一下。

    「只不過什麼?」貴婦焦急的問。

    似乎很滿意貴婦的反應,他點點頭慢條斯理的說:「女方名字過硬,字字克令郎,未來怕女強壓過男,令郎氣勢上會弱了點。」

    這話聽在男方母親耳中,確實極為刺耳。「原來如此。怪不得我老覺得兒子被吃得死死的,還沒娶進門呢,就什麼都聽那女人的。梁大師,兒子喜歡,我們當人家父母的也不能說什麼,不過感覺上總是差了點,沒什麼法子可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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