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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4:52:42 作者: 發條瓶
    藏貞一頓,想從曜淵眼中看出真假深意,卻聽曜淵又道:「確實要打,不過是打東極。」

    竟將這話直愣愣說給她聽!曜淵對她已經如此信任嗎?

    她神色一閃,卻被曜淵敏銳捕捉到,他更湊近些,眼底濃黑如黑曜石一般,曜淵嘴角似笑非笑:「我從不手軟。」

    他打量著藏貞,看似漫不經心:「我養過一隻狸力,它卻跑了。」

    藏貞轉轉眼珠,這個開頭有點耳熟,不就是浮姨講的那個狸力紅顏薄命,公子神傷垂淚的故事!

    與此同時,曜淵眼神沉到極致也黑到極致,整個人帶著威壓將藏貞籠罩:「後來我將它抓回來,關到死。」

    言罷端詳著藏貞漲紅的臉,挑了挑眉:「怎麼?這就怕了?」

    藏貞:「噗!」

    瞧瞧曜淵這副陰惻惻的認真神態,要不是她聽了浮姨的正史版本,她還真信了他的鬼話!

    曜淵沒料到她的反應,罕見地呆了下。

    藏貞忙抿住唇,憋笑道:「嗯,這狸力挺幸運,衣食無憂一輩子,帝君您挺善良。」

    曜淵眉間出現一座小山,眼神波動。

    她不怕他,還笑得出來?

    他又壓住眉眼,眼中神色複雜,沉聲道:「你會離開」,他頓了一下:「九霄長天嗎?」

    面對這樣專注的神色,藏貞的心突了一下,腦子卻清晰起來。她是想要洛合留在九霄長天,只要曜淵和洛合感情順利,他就不會變成反派自掘墳墓。

    曜淵對魔族的態度很明確,是相對溫和而包容的,他正好是藏貞與魔族需要的那種天帝。

    藏貞折了嘴角,答道:「只要帝君不厭棄,洛合當然不會離開啦。」

    沒有丁點預想中的欣喜神色,曜淵意味不明地輕笑一下,更逼近一些,藏貞鼻尖都是檀木香。

    他聲音更沉,撞得她耳朵發顫:「我問,你會離開嗎?」

    曜淵這兩天總是耳背,藏貞好心地太高聲音又重複一遍:「不會啊,帝君這次你聽清了嗎?」

    他眼底的漆黑褪去些,垂下眼睛掩飾眼色,抿著的唇似乎存了點弧度。

    藏貞那廂已經想到正事,試探道:「帝君說魔髓未必是魔族所為,可有根據?」

    她可不想回去之後還要在魔族內部查奸細。

    曜淵掃她一眼,手腕一轉,澄機鏡出現在掌中,他另一隻手點了點鏡面,隨手遞給她:「父神在澄機鏡中封了密令。」

    藏貞忙將枇杷扔到一邊,接過澄機鏡,只見鏡中水波紋浮現,漸漸變成一個栩栩如生的場景:

    入目是一片仙樹林,高樹上掛著白色花朵,很像九霄長天裡的那一棵。

    一個白衣仙君如芝蘭玉樹,光風霽月,眉毛壓著眼睛,通身一派沉穩大氣。

    他身邊站著一位大氣明艷的藍衣仙姬,這位仙姬與藏貞上天后所見的仙姬全然不同,她蒲柳身姿,眼神卻是堅韌從容的,真正的仙家風範。

    兩人外貌的優勢結合起來,正好拼成曜淵的樣子。

    兩人應當就是延曲天帝與帝後。

    在澄機鏡中,曜淵還是個襁褓中的嬰孩,一團粉雕玉琢,被帝後抱在懷裡。她垂眸看向小曜淵,恬靜而溫柔,纖纖玉指舉起曜淵的小手對著延曲天帝揮了揮,小曜淵咯咯笑出聲,延曲天帝看了看嬰孩,視線又落在帝後面上,明明沒什麼表情,眸光卻溫柔勝似三月春風。

    陡然!有一陣青灰色的迷霧出現,籠罩住三人,鏡中一片模糊!

    迷霧中有藍白相間的電光閃爍,如蛇在水灣里穿行!

    耳邊傳來嬰孩的痛哭聲!

    沒多久迷霧漸漸散去,但是小曜淵身上卻依然被迷霧籠罩,揪心的哭聲一聲高過一聲,透過迷霧隱約可見小曜淵身上鋪滿細碎的藍白電光,天帝與帝後一個個仙罩疊在他身上,恨不得自己代替小曜淵,可這些都不能阻擋迷霧侵蝕。

    片刻,迷霧終於散去,二人忙一邊安撫他,一邊檢查他身上有沒有傷口。

    很快,天帝和帝後對視一下,眼中均是震驚與痛心!

    父母之心,牽腸掛肚,帝後垂眸望了小曜淵一眼,那神態旁人見了也要肝腸寸斷。

    澄機鏡面又開始浮現水波,眼前畫面似乎被溶解在水中,逐漸模糊直到消失不見。

    藏貞按住眉心,總覺得有股莫名的熟悉感,她拼命回想鏡中場景。

    青灰色的煙霧,藍白電光……

    對!就是這藍白電光,那樣凜冽的氣勢,她是在何處見過?

    拿鏡子的手猛地一抖,她抬眼看向曜淵,不可思議道:「謫仙鞭?!」

    那藍白的電光不正是她在九霄長天見到的,謫仙鞭發出的仙法電光嗎!

    仙力化生的實體各不相同,那種雙色交纏又能切換大小形態的,只有謫仙鞭了!

    曜淵點點頭,收好澄機鏡道:「剛才廉將軍說,我並非先天不足。那日父神母神獨自抱我出去玩,回來時才出了問題。」

    「他們命天策軍保守秘密,並把當日場景凝成密令,封在鏡中。」

    他面色平靜,語氣淡然,仿佛這一切與他無關。

    藏貞卻擰起眉毛,腦中線索串聯:「有人利用謫仙鞭?」,想了想又低聲道:「那魔髓又怎麼來的?」

    曜淵搖搖頭道:「總之,其中聯繫必定比我們看到的更為錯綜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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