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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0 05:12:10 作者: 煙二
    「那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操場上走走,把奶茶的熱量消耗掉?」像是並沒有聽明白溫輕雪的弦外之音,尹良彬將侷促的雙手放進風衣口袋,目光仍舊不離她,「晚點我送你回宿舍。」

    教學樓外光線昏暗,身邊有剛下晚自習的學生匆匆路過。

    偶爾能看見一兩張熟識的面孔,向她、向他、向他們投來探究的目光。

    溫輕雪垂著眼,報之以沉默。

    兩人都沒想到的是,下一秒,有人拿走了小姑娘捧在掌心裡取暖的杯裝飲料,並且替她做出了回答:「同學,謝謝你的奶茶,不過,就不勞你送輕輕回宿舍了。」

    男人的聲音冷淡又疏離。

    他居高臨下睨了一眼:「我來接她回家。」

    溫輕雪愕然:「商、商執?」

    他不是沒來聽李老師的課嗎?這又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狹路相逢。

    愣怔過後,尹良彬很快做好了表情管理,大大方方地開始自我介紹:「你好,我是……」

    無人在意。

    商執的視線直接越過了他,落在溫輕雪身上。

    見對方還站在「假想敵」的身邊,他索性上前一步,長臂一揮,將人攬到身邊來:「走吧。」

    語氣生硬,不容置喙。

    前有商執,後有尹良彬,溫輕雪忽然意識到,今晚自己橫豎都得跟個男人走。

    短暫糾結過後,她沖商執「哦」了一聲,扭了扭腰,順勢拂開他的手。

    沒走幾步,被無視了的尹良彬在身後喚她:「那個,溫輕雪……」

    她駐足。

    商執也不得不停下步伐。

    尹良彬追上來,不依不饒地問:「溫輕雪,明天你還去畫室嗎?」

    當事人還沒想好要如何回應,商執便先一步給出答覆:「她去不去畫室,和你有什麼關係?」

    尾音帶著小小的輕嗤。

    以至於讓這番話聽起來尖銳,甚至可以稱之為刻薄。

    與男人那副謙謙君子、矜貴溫潤的模樣,形成了兩個極端。

    尹良彬無言以對。

    溫輕雪亦茫然地瞪大了眼睛,只覺得今晚的商執就像是一陣猛烈的風,呼呼地刮,颳得她不知所措,颳得她頭昏腦漲,颳得她心驚膽戰。

    颳得她連腳步都在飄。

    五分鐘後,溫輕雪近乎是被商執按著坐進了那輛停在三號門外的庫里南……

    隨後,他乾脆利落地將那杯捏了一路的奶茶扔進了路邊的垃圾桶。

    *

    被雄性生物的幼稚行為激怒,這一路,溫輕雪賭氣不搭理他。

    她微微將臉偏向車窗方向,卻無心去看沿途風景。

    默了許久,才開口質問掌著方向盤的男人:「你為什麼把奶茶扔了?尹良彬到底怎麼招惹你了,你對他的敵意那麼大?」

    商執沉聲:「吃醋。」

    答案言簡意賅。

    比「敵視」歐陽芳那回更直白。

    溫輕雪抿了下唇,被這無比真誠的兩個字殺得驚慌失措,只得小小聲辯解:「我和尹良彬又沒什麼,就只是在一塊兒畫畫……」

    商執目不斜視:「是嗎。」

    明明是陳述句,溫輕雪卻聽出來滿滿的質疑。

    她繼續解釋:「他省吃儉用攢錢辦畫展呢,想讓我幫忙介紹畫畫的活。」

    商執冷哼一聲,話語間帶著以種「過來人」才有的篤定:「省吃儉用也要給女孩子送十幾塊錢一杯的奶茶?平日不去勤工儉學,偏偏陪女孩子泡在畫室里、出去爬山寫生?如果不是對你有意思,只能說明,那小子心裡還打著別的算盤。」

    隨著路燈不斷後退,他臉上的光影來回切割。

    途徑十字路口時,商執側目瞄了她一眼:「溫大小姐這般聰明,別告訴我,你到現在沒看出來人家對你揣著什麼樣的心思?」

    見溫輕雪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玩弄著包包上的掛飾,一言不發,他眯起眼又道:「你那個天才學弟,第一次來檀香名郡就和保安打聽過你。」

    自然有所覺察,只是,她並不願相信自己的直覺。

    總不至於每一個接近她的男同學都帶著不可告人的目的吧?豪門千金就不配擁有志同道合的異性朋友?

    想到這裡,她忍不住替尹良彬開脫:「也許他只是好奇……」

    商執又給她潑了盆冷水:「如果僅僅只是因為好奇才多問幾句,保安師傅會特意過來和我說一聲?」

    言下之意,是尹良彬的問題實在是超過了朋友之間的界限——連保安都有所懷疑,所以才會背地裡向業主商執提了一嘴。

    溫大小姐心裡清楚,但仍在嘴硬:「我看,是你想太多了吧?」

    商執不再回應。

    連輕嗤和冷哼都沒有。

    看了眼手機,他猛地踩下油門。

    突然加速而產生的推背感令溫輕雪不由一驚。

    抬眼瞥向窗外的路標指示牌,她驚訝地扭頭望向身邊人,揚聲詢問:「等、等一下……商執?你要帶我去哪裡啊?這不是回檀香名郡的路吧?」

    商執沒有否認。

    他目不斜視,淡淡道一句:「別問那麼多,到了你就知道了。」

    第037章

    山路曲折, 即便是坐著穩定性極佳的車,依然讓溫大小姐叫苦不迭。

    除了身體上的不適,更多的, 是來自心理上的不安--她一路都在逼問商執此行的最終目的地,可那傢伙守口如瓶, 一個字也不肯多透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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