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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0 05:12:10 作者: 煙二
    商執挑了下眉,想反駁,卻又無從反駁。

    他還記得,接到杜唯康小視頻的那一晚,自己輾轉難眠,他想了很多種方法去緩解身體裡翻湧沸騰的焦慮、不甘,甚至是憤慨、嫉妒一類的負面情緒,卻毫無效果,只能一大清早安排好事宜,直接殺去哲海大學堵人。

    看到溫輕雪從宿舍樓里走出來,他平靜了些許——還好,沒有夜不歸宿。

    後來的事,水到渠成。

    關鍵是當事女方想得通透。

    杜唯康拿來只新的高腳杯,給商執倒了點葡萄酒,唇角的弧度更大:「還是說,你是因為未婚妻在酒吧里獵艷……吃醋了?」

    商執的手指觸到杯壁,又縮了回來:「杜唯康,你今晚的話太多了。」

    杜唯康不服氣:「拜託,我才剛剛坐過來和你聊了兩句。」

    商執冷著臉:「你也知道。」

    眼珠溜溜一轉,杜唯康一拍腦門:「明白了!你是在點我今晚和溫輕雪說太多悄悄話了,是吧?」

    見對方不語,他哼哼一聲,表述此次診斷結果:「占有欲作祟。」

    商執眯起眼睛,靜候下文。

    杜唯康隨意地往椅背上一靠,大有要為好哥哥排憂解難的架勢:「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之前應該也沒見過溫輕雪幾次吧?我懂,我懂,其實你也沒有多喜歡她,可一想到自己未來的妻子和別的男人待在一起,渾身都難受——這就是占有欲作祟。」

    他把酒杯又往商執面前推了推:「不喝啊?」

    商執沒接:「一會兒要開車。」

    杜唯康「哦」了一聲,不想浪費這麼好的酒,索性勻了一半在溫輕雪那隻空掉的酒杯里,剩下的打算留給自己。

    擺弄酒水間,他又聽見商執的聲jsg音:「你說的不對。」

    「啊?」

    「挺喜歡的。」

    「什麼挺喜……嗯?」杜唯康反應過來,手一抖,溫輕雪的酒杯幾乎被他斟滿,「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

    但那個「挺」字就著實有點狡猾了。

    不是毫無感覺。

    也不是非她不可。

    杜唯康糾結半天,也沒算清這一對的好感度。

    回憶似羽毛輕撫過眉梢,商執兀自笑了笑,並沒有繼續這個話題。

    *

    從旋轉餐廳里出來,溫輕雪暈的幾乎走不動路,今晚喝進肚子裡的酒,絕對超過了她平時能輕鬆應對的量。

    被商執和杜唯康一左一右「保駕護航」才勉強坐進車裡,溫大小姐軟若無骨地趴在車窗玻璃上呵氣:「……外面怎麼還在轉?」

    親自盯著杜唯康找好代駕,又叮囑幾句,操碎了心的大家長商執這才回到自己的車裡,替溫輕雪系好安全帶。

    回家途中,他有一茬沒一茬地聽她碎碎念美術生集訓時的那些事:

    「我是富.婆!我的白色顏料,你們隨,便,用!」

    「貼了紙我就塗一片拿坡里黃!題都不看!」

    「蘋果呢?我那麼大的一個蘋果呢?被誰吃了?吃靜物的考不上大學!」

    說著說著,聲音就慢慢輕了下去,繼而是響亮的一聲「咚」,人卻絲毫沒有動靜,瞌睡勁兒大到連砸腦袋都醒不來……

    商執用餘光瞥著她,又好氣,又好笑,最終還是捨不得把人叫醒,只在停車等紅燈的間隙,往溫輕雪的脖頸下墊了一隻車載小枕頭。

    新婚小夫妻下午出門,回到檀香名郡時已經過了晚間十一點,商屹凱住的那幢別墅早已熄燈。商老爺子擔心孫子和孫媳婦回家太晚,無人照應,便讓蘇阿姨留在了12幢。

    見到渾身酒氣、半睡半醒的溫輕雪,蘇阿姨很是心疼:「怎麼醉成這樣?」

    商執言簡意賅:「逞能。」

    「我去煮醒酒湯。」

    「勞煩了。」

    溫大小姐的酒品還算不錯,除了嗜睡,沒別的壞毛病。好不容易將人從一樓挪進二樓臥室,不等商執開口,她就很自覺地爬上了床,還非常懂事地給自己蓋好被子。

    短暫的陷入淺眠。

    蘇阿姨進來送醒酒湯的時候,她不情不願地睜開一隻眼睛,見商執一直站在床邊,大發慈悲往床中央挪了寸許,給他騰出地方。

    商執沒有客氣。

    他將迷迷瞪瞪的小姑娘扶起來,復又端著瓷碗坐於床邊,用小勺舀起碗中湯水細細吹涼,送到她的唇邊。

    溫輕雪嘗了一口,咂咂嘴。

    醒酒湯是酸甜口,她並不排斥。

    商執的神色稍稍舒緩,就著房間裡柔和的光線,耐著性子一勺一勺地喂,她也一口一口地喝。

    許久過後,他將空掉的碗擱在床頭柜上,注視著昏昏欲睡的小姑娘:「還分房睡嗎?」

    語罷,竟是連他自己都愣住。

    想要銷聲,想要抹去,卻已來不及。

    溫輕雪眼皮一動:「明早爺爺會、會來叫我們吃早飯嗎?」

    商執佯裝思考了一下:「應該會的。」

    「那還分……個屁。」用盡最後一點力氣,她做了個徒手劈砍的動作,「明早你要再敢敲門把我吵醒,我就敲開你的腦袋。」

    溫輕雪的回答令商執彎起唇角。

    他抬手在她頭上揉了一把:「謀殺親夫。」

    壓根沒聽清男人說了什麼,溫輕雪滑進被窩,呼吸很快變得平順,想了想,又問他:「你不上床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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