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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4:45:18 作者: 白日上樓
    被誘惑了?

    而李司意則一下子便撇開了那千重萬重的迷離,推推一旁入迷了的侍劍弟子:

    「曖,是不是比昨天看上去……還妖些?」

    侍劍弟子訥訥點頭,目光左右猶疑,竟似被這艷光擾得不知往何處放,只道:

    「是,是更好看了。」

    唯有紫岫道君見慣不慣,他甚至對鄭菀突然晉升都未有多詫異,只懶洋洋地繼續喝著酒。

    「我徒兒自是不凡。」

    常嫵被他噎了一噎,頓時不自討沒趣。

    倒是鄭菀走到師尊長几旁,又喚了一聲「師尊」。

    她聞到他周身縈繞著的濃烈酒氣,也不知喝了多少,才有這等濃烈的酒味。

    「坐。」

    鄭菀繞到師尊長几後,她之前便坐這個位置,這回也依然如此。

    待坐下時才發覺那處被細心地擺上了一個綢軟蒲團,几上一隻青玉盞,一碟茂覆果,以及她之前多品了那麼一盅的紅芳醉。

    倒是細心。

    鄭菀朝身後侍酒的歸墟弟子道了聲謝,弟子一愣,只撓撓後腦勺:

    「真君客氣了,其實……」

    話未盡,大門又開了,鹿厭道君揉著額頭進門,一臉懊惱:

    「對不住,對不住,昨日怕是敗了諸位的興致!諸君見諒,諸君見諒!」

    「無妨,些許小事,來,喝酒!」

    天鶴道君掩了過去。

    鄭菀發覺,紫岫道君盯著鹿厭道君與千霜真君的時間長了些,忍不住出聲提醒:

    「師尊……」

    紫岫道君這才收回視線,先飲了一杯酒,轉頭見鄭菀眼神奇特,莞爾一笑:

    「怎麼,徒兒莫非是看為師看入神了?」

    鄭菀笑嘻嘻地道:

    「徒兒看,師尊是在喝悶酒。」

    「光喝酒,自然是悶的。」紫岫揚聲問上首位的天鶴道君,「天鶴,你們歸墟門擺酒,便真的只讓我等喝酒?甚是無趣!」

    「是啊,天鶴!好歹來些餘興節目!」

    「想當年本君尊者大典,可是請諸位看了一場脫衣舞!」

    這幫老不修!

    尤其是隔壁那個為老不尊的!

    天鶴道君很想翻個白眼,告訴對方,自家不是那玉樓春,只到底念到今日難得徒兒大喜,便一拍手:

    「來人,上『劍器渾脫』!」

    劍器渾脫?

    鄭菀頓時來了興致。

    凡間界,她曾在太子那看到過一卷書冊,記載古有公孫氏劍器渾脫舞,一舞驚王孫,這劍氣渾脫……是否便是那記載的劍器渾脫?

    一隊歸墟白袍執劍列隊而入,他們有男有女,個個身挺背直,寬袖大袍,風一吹,便袍擺翻飛,頗有股古樸之趣。

    絲竹之樂漸起。

    紫岫取了一支筷著敲著酒盞,道:

    「徒兒,你運氣倒是不錯,這歸墟門的『劍器渾脫』,可是整個玄蒼界出了名的,既劍且舞,可成陣列殺,當年獸潮席捲,歸墟門便靠這『劍器渾脫』將破門之獸殺得屁滾尿流,劍意破霄,尋常根本見不到。」

    話落,白袍們已執劍而舞。

    翩翩似鶴,裊裊似雲,可又肅殺冷寂,蕭瑟如風。

    風起時激盪,風落時和緩,白袍劍修們列陣而歌,他們個個都相貌不俗,長劍指處,銳氣千條,白袍揮處,似裂帛匹練,一劍出、百劍和,有千軍往來之不復,有萬夫叩關之洶洶,其勢如虹,不可阻擋。

    鄭菀心想:那公孫氏怕是使不來這等雄渾壯闊之劍。

    最後一劍落,堂屋內好一陣死寂。

    在這萬籟俱寂里,拙蒲堂的大門,又一次開了。

    門外進來一人。

    首先進入人眼帘的,是一雙純白皂靴,其色如雪,不染纖塵。

    往上,卻是花花綠綠的袍擺,純白底色,大幅度染了綠的草,黃的花,那色彩層層皴染,幾乎將大半個袍擺占滿,及至腰間,以純白腰帶束住,往上,亦是純白,唯獨在袖口繡了半片花草。

    再往上----

    卻是一張世間任何畫筆都描摹不出的容顏,濃髮如墨,冰玉作顏,一雙眼眸漆漆,向堂屋內掃來時,似帶了沉沉的風雪。

    方才還占據了所有視線和驚嘆的白袍弟子們悉數淡褪成這一片鮮亮之色的背景,無人再注意。

    而這般斑斕之色,一般人穿來常常顯得過分輕浮,卻叫這人眉眼間的孤傲壓了下去,成為他本人的陪襯。

    崔望跨了進來。

    千霜捂著心口,只覺得那顆心如小鹿亂撞,又一次噗通噗通亂跳了起來:這樣的離微道君,她從未見過……

    既鮮活,又冰冷。

    遠在天邊,卻又仿佛近在遲尺。

    明玉震驚地站了起來,她從未見過離微穿過旁的,即使是旁的,也多數是黑色,這般花……

    她下意識往鄭菀看去,卻見這人正笑盈盈地轉過頭與師尊說話,似是完全未留意離微。

    明玉也不知,為何自己突然鬆了口氣。

    「參見道君!」

    白袍弟子們齊聲行禮,響聲震天。

    他們看著崔望的眼神晶晶亮,崔望「唔」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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