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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4:45:18 作者: 白日上樓
    太子迷迷糊糊,只說是夢中不見,聖主勃然大怒,開始封宮細查。

    而此時的鄭菀已經坐著車架往國師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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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國師府書房。

    「小望望啊,酒入愁腸愁更愁,別喝了,再喝就醉了!再說,人在江湖走,哪有不挨刀!」

    「理理我嘛,小望望。」

    「望仔,小望,旺旺!告你啊,再打雷發大水,你老祖宗我就要造反了啊。阿嚏!喝,喝,喝不死你!你喝死了也沒用,讓小姐姐哭的男人,都不是好男人!」

    崔望灌了口酒。

    窗外樹影重重,梨花白入口澀喉,他眼前似乎出現了重影。

    他睜眼看了一會,突然捂了捂胸口,熱的,活的。

    他自己給自己倒。

    在老祖宗契而不舍的念叨里,突然笑了一聲。

    「……老祖宗,你以前經常唱的一首歌,怎麼不唱了?」

    「什麼歌?」

    崔望輕輕哼了起來:「……小和尚出門去化齋,老和尚有交代,山下的女人是老虎,遇見了千萬要躲開……千萬要躲開……」

    他聲音清冽,如漱玉磬石、清風過林,這般唱腔滑稽古怪的一首曲,由他哼來,竟添了一絲傷感。

    「瘋了瘋了,我家娃瘋了。」老祖宗捂住耳朵,躺平任狂風暴雨夾著他,捲來捲去,捲來捲去。

    「……老祖宗,她方才一哭,我差點便又心軟了。」

    老祖宗終於嘆了口氣。

    愛啊,讓人神智冥冥,神魂顛倒。

    便在這時,「篤篤篤----」

    一陣敲門聲響起,「國師大人,我與你送解酒湯來了。」

    第26章 露餡啦

    門「吱呀」一聲,被人從外推開了。

    月色傾瀉一地,緊接著,是一截粉緞宮紗裙擺,一個纖細的身影輕盈地邁了進來。

    柳依將養了大半個月,略略長了些肉,比起一開始的瘦,現下看上去要舒服和婉些,此時手裡端著一個紅漆木盤,小心翼翼地靠近了書桌。

    「大人----」

    柳依喚了一聲。

    搖曳的燭影里,男子往常幽邃冰冷的雙眸染了一點紅,看人時帶著凌凌水意,柳依心跳得快了一拍,禁不住垂下頭去:

    「臣女來給大人送醒酒湯。」

    她能感覺到國師大人的視線在她的身上凝了凝,最後落到她的臉上。

    「柳三娘子?」

    「是、是臣女。」

    「以後莫要這樣穿。」

    柳依心裡難堪,卻還是咬著唇輕輕應了聲「是」。

    「下去罷。」

    「大人!」柳依下意識抬頭,等接觸到崔望眼神,忍不住一縮。

    他又成了神山頂上那不染纖塵、不沾俗世的仙人了,看她的眼神,便仿佛她只是山澗的石頭、路邊的草木,不值一提。

    可柳依分明記得,崔望看鄭菀時的眼神不是這般。那時,他的眼裡有灼熱的火焰,有溫暖的潺溪,有朗月清風,有朝霞旭日----

    「這醒酒湯臣女煮了很久,很是爽口,大人不妨進一些。」

    崔望定定地看了她一眼,突然問:

    「你意欲何為?」

    柳依一愣,繼而露出一抹柔柔的笑意:「臣女怕大人醉酒傷身,才送了這醒酒湯來。」

    「不必。」

    崔望往白玉盞里倒滿,仰脖一口灌下才道,「我想醉時不需,不想醉時不醉,拿回罷。」

    「大人!」

    柳依退後一步,以頭觸地,「大人何等尊貴,為何要在此為區區一介凡女借酒消愁,黯然神傷?」

    房內沉默良久。

    便在柳依跪得一身冰冷時,眼前突然出現一截雪色袍擺,袍邊有暗紋隱隱,仿似天邊雲彩。她攥緊想上前去觸一觸的十指。

    「今日之事,你參與了多少?」

    「臣、臣女不懂大人何意。」

    柳依仰起頭,不意一道厲風當胸打來,將她打得整個人都被飛了出去,重重落在了地上。

    「大人!」

    她喉頭一甜,一口血便吐了出來。

    「巧言令色,不盡不實,今次便當是教訓。」崔望冷冷道,「滾。」

    「大人!」柳依猛地膝行至前,「大人且聽臣女一辯!」

    「是,臣女有錯,臣女錯在沒有及時告知鄭小娘子宮中有不利她之事,可臣女為何要如此做?」

    「這大半月來,便臣女從府中躲開,亦免不了受她譏嘲、苛責,再說臣女的簪子----大人難道從未懷疑過?上京城裡誰人不知,鄭小娘子自小便驕橫跋扈,公主車架見其都需暫避鋒芒,為何獨獨一開始便對大人做小伏低?」

    「此間零零種種,大人難道都看不清麼?」

    房內一時陷入死寂,唯有窗外風摩挲過樹葉發出的「沙沙」聲響。

    柳依大氣都不敢喘一聲,低垂著腦袋,只覺頭頂視線灼熱,仿似要將她烤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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