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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4:45:18 作者: 白日上樓
倒是燼婆婆中途醒了一回,告訴她,這叫打熬,說她情郎為她打算著,是要叫她好生熬一熬身子骨,好為著後來做準備。
是以鄭菀問了幾回,從鋸嘴葫蘆里問不出所以然乾脆也不問了,只乖乖泡。
崔望不出意料,又沒答。
鄭菀到時辰便由崔望派的兩個木傀攙出來,只是今日……她眼珠子轉了轉,故意踩到一圈水漬,「哎喲」一聲滑了下去。
木傀到底是木傀,關節還不靈活,沒拽住。
鄭菀閉著眼睛等,果然等到一陣風,崔望一把抱起她,抬手捲起木質屏風上的一件大袖衫匆匆捲起,面無表情地看她:
「木傀扶著你。」不會倒。
鄭菀嘟了嘟嘴:「喏,踩水上了。」
她看著他紅紅的耳朵尖,忍不住伸手摸,細白的胳膊一伸出來,便叫他往裡塞,鄭菀悻悻道,「崔望,我上次把那個小桃花給遣了,你是不是生氣?」
兩人現下的關係很奇怪。
沒說開,不是未婚夫妻,崔望把她當所有物,不讓旁人碰,也不叫旁人看,泡藥浴時,連鏍黛都不許進。
而鄭菀呢,不是女主人,形似女主人,跑來當國師府的主,崔望也隨她。
「小桃花?誰?」
崔望蹙著眉,將她抱到了碧紗櫥後的軟塌上。
正要起身,卻叫鄭菀一雙臂膀撈住了脖子,芬芳柔軟的女體攀附上去,連著香氣攪得他神魂不穩,崔望感受著體內一波又一波陌生的情潮,不做聲。
「那你不生氣嘍?」鄭菀一臉不快,「誰叫她看你的眼神,便像狗看骨頭的眼神一樣,我不歡喜。」
「隨你。」
崔望從不在乎這些,隨手捏了個訣替她將頭髮蒸乾,在鄭菀吵嚷著沒抹香膏時,又替她將一旁的香膏拿來細細抹上。
鄭菀舒適地躺著,只覺愜意。
誰能想到,冰冷的劍君還有如此溫柔細緻的一面----阿娘說的沒錯,男人需要調教,多撒一撒嬌,流幾滴淚,他便受不住了。
可惜不論她百般引誘,除了那日的一個吻,崔望便不肯再主動了。
鄭菀看他招來木傀服侍自己穿衣,自己卻目不斜視地站到一旁,忍不住可樂:「崔望,我穿好了。」
崔望這才正眼瞧她。
女子剛泡過浴,白馥馥的皮膚泛著一層淺粉,如今披了一層艷紅的輕紗,天漸熱,換了素紗單衣,內里的玲瓏曲線被勾勒得一覽無遺,他眉一蹙:
「在外莫要這麼穿。」
鄭菀覺得奇怪,低頭看了看自己:「容怡她們都這麼穿的。」
很是美。
「她們是她們,你是你。」
鄭菀不搭理他,她歡喜如何穿便如何穿。
下榻踩著軟墊跑到崔望面前,仰著頭道:「今日我生辰。」
「你待如何?」
鄭菀只覺他那雙眼似是看出了她的心思,不過,仍是要說的:
「你許我一個願。」
崔望看著她:「何願?」
「唔,暫時想不到。」鄭菀眼珠咕嚕嚕轉,「等我想到了,你再讓我如願,如何?」
崔望嘴角勾了勾:「過時無效。」
鄭菀搖頭,只作不肯。劍君素來一言九鼎、說出的話,便是誓,從不食言。她得一個願留在手裡保底,萬一事有不諧,好歹不會竹籃打水一場空。
「你應了我嘛,好不好。」
她又去揪他的袖子,搖來搖去,聲音又嬌又甜,像吃了蜜。鄭菀見他不為所動,又踮起腳尖,扯著他彎腰,在他冰冷的唇間碰了碰:「好不好?好不好?」
「好。」
崔望喑啞地推開她,眸光沉沉,像是要吃了她。
鄭菀笑得像只偷了腥的小狐狸:「說好了,拉鉤鉤?」
拉完勾,才送人出門,崔望的臉便沉了下來。
「老祖宗,查明白了嗎?」
識海里浸得一身濕的老祖宗仰天躺在水面上:「你讓老頭子查什麼查?」
「情緒不對。」
崔望道,「我見她笑,便心中歡喜,如百花盛開;見她哭,便手足無措,如墜深淵。見她對旁人笑----」
「就想將那人切八段,下油鍋滾一滾,是不是?」
崔望聽自己艱難地應了一聲「是」。
「傻孩子,這都是愛啊。」
老祖宗幽幽嘆了口氣,「愛,讓人不像自己。」
「是……嗎。」
雨,悄悄地落了下來,打在開得正艷的海棠花樹上,滴滴答答,花瓣零落一地。
第20章 萬念起
「小娘子,前方路堵,過不去了。」
馬車還未到府,便叫車夫「吁」地一聲拽停了。
鄭菀遠遠地聽前方人聲鼎沸,忙叫鏍黛打起帘子往外看。只見榮和巷一整條道都給堵了,二驅、三驅的車架有一溜算一溜地全堵在巷口,慢悠悠地排著隊往裡進。
「這是誰家在辦喜事?」
能住榮和巷的,哪一個不是上京城的貴人?可也沒哪家貴人有這等氣派,能叫這些車架全都乖乖排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