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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4:43:44 作者: 世雯淨
    這群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早就架空了江擎南,在集團里舞的風生水起,做了多少不可見人的壞事還未可知。

    到了他執掌上位,他們必然還要故技重施,而眼下,正是他們之間的第一次交鋒。

    第11章 才略

    「……承德叔說的有道理。」

    「既然你這麼擔心公司發展,不如先上頭陣,幫其他叔輩們探一探路,我這個年輕後生什麼都不懂,以後的一切,還都要仰仗你們來統籌全局。」

    江延被一通斥責,口頭緩頓了幾秒。

    面上鎮定自若,態度是客氣了一些,但語氣漫不經心之中又暗藏挑釁,三言兩語就把人給明升暗貶了。

    眾位在座的無一不是人精老狐狸,都是商場上摸爬滾打慣了的,見他一轉之前的口風態度,就知道這個頭腦簡單的侄子是被剛才的陣勢給嚇住了。

    他反擊的手段也正在他們一群老傢伙的意料之中——一味急著打壓對手,不懂周旋,這急不可耐的一招只會顯得他的心術粗淺蠢笨,心胸狹窄至極。

    江延不學無術,肚裡沒幾兩墨水,去國外留學無非是鍍層金,諒他也學不到什麼真本事。

    如此草包無腦的一個紈絝,還想統領他們,執掌整個集團,簡直是痴人說夢。

    江承德就是白髮領導。

    他表面上痛斥江延,從整個公司的利益出發來考慮,實則根本就是在逞威風,想煞一煞江延的氣勢。

    結果如他所想,江延終究是太年輕,這麼輕易就落入了下乘,還妄想給他設陷阱,讓他去衝頭陣。

    江承德索性將計就計,在江延的一再堅持下,滿臉痛恨又哀嘆道:「你非要一意孤行,我們這些長輩也拿你沒辦法,我這把老骨頭去哪兒不是去,既然江總要重用我,那我自然得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江承德這話一出口,另外幾位老領導也自發地站了出來,顫顫巍巍,一臉悲愴地要跟隨他:「我們向來都是跟著承德做事的,若沒有他的領導,我們幾個老傢伙恐怕都要失了方寸。」

    「江總如果非要把承德下調,那就也將我們一同調下去吧。」

    江延面臨眾人的接連施壓,耐性尚足,煞有介事地做足了草包樣。

    他先看似不悅地蹙眉,沉吟不語一番,稍後才淡淡勾唇,露出輕漫蠢笨的一面,短視地答應了他們的請求:

    「那就依幾位叔叔的意思,勞煩你們一起為公司受苦了。」

    他口頭上寬容和打壓之意並重,看似有謀略,但在眾人的眼裡,這無疑是又一個愚蠢透頂的操作。

    公司里經驗豐富的高層不在崗任職,主持大局,反被調任到不熟悉的領域,到時候崗位一旦大量空置下來,對整個公司內部的危害必然難以估計。

    「真是個徹頭徹尾的草包!」

    「我看江老爺子真是走了眼了,一輩子那麼精明強幹,到老了居然如此糊塗,要把偌大一個公司毀在這個親孫子手裡!」

    會議結束,方才在江延面前倚老賣老的幾個人,此時一改可憐軟弱,一個個都拾起了滿臉的威嚴,異口同聲地痛批起了江延。

    「要不是江擎南能力平庸,難堪大任,你以為江老爺子會把集團來個二次繼承?」

    「他左不過是想趁著自己還沒咽氣,再掙扎一下罷了。」

    江承德氣度沉穩,一句話點出癥結所在:「咱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得沉住這口惡氣,等到江延自己把公司搞得一團糟,他自然會低聲下氣地請我們回來主持大局。」

    「你說的對。」

    「他江延都把機會送到咱們手裡了,咱們不接就是傻子,什麼開拓市場,你們都別管,做個面子應付應付就行,到時候問起來了就說是程家阻撓,諒他也不可能跟程家真的對著幹。」

    程家和江家雖然不是敵手,但也算是兩方巨擎,真要鬥起來,絕對兩敗俱傷,誰也討不著好,他江延再愚鈍蠢材,在江老爺子的牽制下也絕不可能作出這等傻事。

    所以勝券在握的,一定是他們這一方。

    公司高層突然人員調動,被調走的還是任職重位的其中幾個,這對於全公司上下而言,無異於是一次大地震。

    再加上新鮮出爐的開拓計劃,短短一天之內,就讓江氏股票持續走跌驚人,雪上加霜之際,江延和公司高層因想法不和產生矛盾,貶人職位的消息又在網絡上不脛而走,更進一步加重了股市的動盪。

    老江宅。

    「爸!」

    「我早就說了,不要這麼快就把公司交給那個混帳,你偏不聽,現在好了,他才上任就把公司弄成這幅鬼樣子!」

    江擎南痛心疾首地跟江老爺子譴責自己兒子,明明滿臉的恨鐵不成鋼,卻讓人感覺不到他這個父親的愛子之心,入目皆是虛浮和假意,根本不堪試探。

    江擎南人到中年,依然風流倜儻,不失帥氣,身材也維持的不錯,穿上西裝便與明星無異,和乾瘦普通,滿頭銀髮的江老爺子站在一起,儼然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他長相雖端正,但一看就不是個領導的料子,一點也不沉穩。

    只因為這一點點小事,薄薄戾氣便凝於眉間,經久不散,讓人瞧著很不適。

    江老爺子穿著樸素的布衫,臉上從方才開始,未見一絲著急燎火,始終不急不慢地在庭院裡散步,對身旁江擎南的控訴也充耳不聞,眼皮一直松松耷拉著,都懶得抬眼瞧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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