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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4:43:18 作者: 二月啾
    可是他一句話都沒有說。

    他即使不小心看見了那些被運營中心捧起來的青少年排擠格蘭姆,他也會默默地別過臉,或者調轉視線,假裝自己沒有看到。

    在這個中心裡,其實這樣的行為是在任何一屆選手當中都可能出現的情況。

    多人種,多地區,多水平差異……只要有哪怕一丁點的不同,隊伍跟個人性格里有一丁點催化,排擠就很容易產生。

    更何況格蘭姆三者全占,混血,太強勢,性格冷淡。

    他不受排擠誰受排擠?

    比起追究那些沒用的過去,麥克斯更加相信現在這個拿下「首次完成」的東八區團隊,它跟格蘭姆相關。因為按照中心目前掌握的情報資料來看,十五分根本不可能是東八區的競賽預備役們靠自己就能刷出來的。

    即使真的不是格蘭姆,那也不可能是真的競賽新人。

    要知道,根據他們搜集的情報,「巔峰競賽」正常的首次完成記錄一般都在二十分鐘左右,只有非常小的概率才會突破二十的關口。

    比如他們運營中心下面掛靠的業餘數競愛好者團隊就做不到,以此類推,毋庸置疑,基本上一盤散沙的那個東八區的國家肯定也不行。

    全新的數競時代啊……麥克斯嘆了一口氣。

    「巔峰競賽」確實是一次全球性的嘗試。

    那群來自東八區同一個國家的「巔峰競賽」玩家肯定跟格蘭姆有關係。

    儘管對面的團隊裡甚至連「萊布尼茨不懂函數」的這個帳號都沒有出現,但是麥克斯就是無端的感覺在某個帳號的背後,坐著重新振作起來的格蘭姆。

    要不要上報呢?

    聽說格蘭姆已經跟著他的母親回到了東八區的那個國家,也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重返賽場。

    格蘭姆太強,他甚至連隊伍里的那群職業選手都可以碾壓,區區幾場遊戲一樣的比賽他很容易就贏了。

    沒有人希望格蘭姆回來。

    即使是跟格蘭姆有一定交情的麥克斯,他也不希望格蘭姆回到賽場。

    因為那個人一旦歸來,冠軍的歸屬必然會成為一個謎。

    如果他們PAYM輸了比賽,丟掉了冠軍,運營中心裡的工作人員的薪水肯定會下調,甚至還會有裁員危機。

    事關切身利益,沒人能夠輕而易舉地放手。

    麥克斯甚至都能夠預見到賽場上選手們重新遇見格蘭姆的表情——哦!我的正煮啊!為什麼他會在這裡?!

    這樣的場面,麥克斯覺得運營中心不一定能夠控制得住。

    「費解三角、萊布尼茨不懂函數……唉,祈禱吧。」

    ……

    燕華園數理研究中心。

    「巔峰競賽」的世界論壇里風氣雲涌熱鬧非凡,但這一邊負責組建國家隊的官方培訓研究中心裡卻異常的平靜。

    東八區跟零時區兩大時區的競賽基本處在放養狀態,這是全世界都能看出的端倪。

    但是今天東八區的最大國家隊終於注意到了自身存在的問題——他們的全球國家排名竟然下滑到了第五第六位?

    發生了什麼?

    「崔老師,你看看這個?」

    身為明年的正選國家隊隊長,葉慈不敢指著崔老師的鼻子罵娘,但是該說的問題跟紕漏他還是要硬著頭皮說的。

    這不是他個人榮譽的問題,而是整個團隊乃至國家的榮譽問題。

    葉慈是天閣二中的高三生,因為入選了國家隊,所以高三一年的課程基本停了,人則遠離江南前往首都進行更深入的培訓學習。

    他之前登陸上去看見天閣二中的小學妹帶隊拿了新副本的首殺,心裡還有點高興。然而他剛想要感嘆一句後繼有人,就看見了令人心肌梗塞的排名。

    第五或者第六或許對於某些地域比較狹窄的小國來說已經很棒了。

    但是對於東八區最大的國家來說,這簡直就是無法言喻的重大失誤。

    是教育出了問題?還是社會出了問題?

    葉慈決定把這個數據拿去給自己的教練看看,由他做出判斷。

    畢竟,即使葉慈是國家隊的隊長,他也無法在這樣的事情上做出什麼。

    他能做的只有訓練、訓練、訓練,然後參加比賽,帶領團隊贏得勝利。

    贏了,那就是完美結局。

    輸了,一輩子的遺憾。

    高考一生或許可以有很多次,但是參加數學聯賽的機會只有這麼一兩次。

    ……

    六點半,錄播工作正式開始。

    全部的參賽選手有序地將自己的各項電子設備上交給了工作人員,同時從工作人員的手上領取到了自己的號碼牌。

    四周的氛圍略微肅穆。

    柯函看著上一秒熄滅的手機,通話記錄赫然還停留在眼底。

    沐恆的手機沒有人接通。

    他到底幹什麼去了?

    柯函搖了搖頭,從工作人員的手中接過了號碼牌,神色不變。

    雖然聯繫不到沐恆,但是柯函已經將這件事情轉告給班長跟文清卿他們了,他們如果發覺不對了以後可以直接打麼麼零。

    伴隨著音樂聲的提示,後台的四十名青少年漸次走上了舞台。

    台下的觀眾席坐得滿滿的,沒有一個缺口。

    然而,沐恆原本被安排的位置上依然沒有他,坐在那裡的是一名西裝革履的男性青年,膝蓋上還放著一本記錄本,金屬原色的鋼筆夾在他的胸口袋上反射著偶爾照射在上面的舞台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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