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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0 05:13:46 作者: 三兩錢
親是三年前就定下的,只是那會李谷在守孝,推到今年五月成婚。
他唉了聲,他與李谷雖說是媒妁之言,但也確實是因為喜歡才心甘情願嫁,這點上還真沒資格說道葉天冬。
葉天冬是他最好的朋友,兩人間無話不談,他知道葉天冬的心思,葉天冬也知道他的秘密,嘆了口氣說:「我一會就不去了,你一道送過去,錢和簍子明日我再去你家拿。」
李芳茹給的價格是一文錢一斤,雖不高但量多,比起背去鎮上賣,不僅沒這麼辛苦還有保障,今早兩人趁著天剛亮就去後山坡挖野菜,每人挖了十來斤,這就有十多文的收入。
「好嘛。」
杜遠志依靠在戰場養出來的敏銳覺察到沈空青並不喜歡談論葉天冬可能有心上人這事,至於是不是真的?他也不能保證,只是直覺如此。
他狐疑地看了眼神色如常的沈空青,又很懷疑是否是自己的錯覺。
可想起葉天冬的容貌,正所謂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換哥兒身上也一樣,沈空青要真是戀慕人家也正常。
一個在軍營關了五年的糙漢子面對嬌滴滴的小竹馬,真的很難不動心啊!
只是...
杜遠志露出同病相憐的表情,拍了拍沈空青的肩,安慰道:「你也別灰心,世上好哥兒多的是,沒有冬哥兒有夏哥兒,總會遇上的。」
「???」什麼玩意?
沈空青用手肘了他一下:「走了。」
不痛不癢,杜遠志用手摸了摸被沈空青肘到的腹部,無聲笑了笑,覺得自己猜中了沈空青的心思。
杜遠志的家稀鬆平常,是老舊的泥土房子,村里人家大部分都會把雞圈和房子建在一塊,杜遠志家便是,他家大,除了廚房客堂和臥室,還有一間柴房和雞舍,進了院子,沈空青看到土院牆底下種了一排春絲瓜,瓜藤沿著竹籬笆攀牆而上,長勢旺盛,柴房的屋檐下也擺了半牆的乾柴還有兩捆引火的樹杈,旁邊的雞舍更是嘈雜,雞鴨咕咕嘎嘎地叫。
沒什麼變化,只有窗戶是拿新的紙糊過。
杜遠志家房門緊閉,也沒聽見人聲,沈空青問他:「你娘他們不在?」
杜遠志把背簍放在屋檐下,回道:「我娘跟我嫂子去山上挖筍了,我大哥去鎮上做工,傍晚才回。」他把斗笠掛在牆壁上釘著的木釘上。
杜遠志就兩兄弟,父親在他從軍前就已過世,是杜母將他們兩兄弟拉扯大,好在杜大哥年長杜遠志五歲,能幫上杜母不至於讓日子太難過,而當年之所以是排行老二的杜遠志參軍,也是因為杜大哥已經二十多過了年齡。
「進屋坐,我去裝酒。」
沈空青知道他的屋,自己走過去推開門。
這間屋子沈空青也熟悉,年少時來過不知多少回,房間的東西不增不減,只有牆角的箱子從五年前的嶄新到如今的掉漆。
沈空青想到了自己,對比起來他無疑是幸運的。
落魄、窘困、還有一身病痛才是他們這幾個人應該有的東西。
可杜遠志不像他,杜母一介女流給不了他太多,大哥又有了自己的小家,能把房間留給他就算不錯。
只有他,家裡換了青磚房、一應家具也全是新的,甚至連身上這套衣裳都是剛買的。
這全都多虧了爹娘。
作者有話要說:
全書團寵:大青
杜遠志:天涯何處無芳草,沒有冬哥兒有夏哥兒
冬兒:打人了啊!
抱歉,冬兒野菜挖完還是個戀愛腦...
第11章
沈空青把帶來的零嘴放在杜遠志房中那張墊了腳的桌子上。
過了會,杜遠志拿著酒壺和酒杯進來。
「這是我哥泡的拐棗酒,酒香帶著漿甜略有甘澀,你試試。」杜遠志人還沒坐下便先倒酒。
沈空青接過來先聞了聞,說道:「太久沒喝什麼味都忘了。」軍營禁酒,便是連打勝仗都不能破例,所以上一次喝酒已經是五年前。
杜遠志舉起自己的那一杯:「今日喝個痛快。」他又說:「這杯敬生命。」慶祝我們還活著。
沈空青與他碰杯,而後一飲而盡。
杜遠志又給兩人的酒杯斟滿:「還得是這種日子舒坦,每回上戰場我的心就懸在喉嚨口,真要是死了它也就掉出來了。」
這回是沈空青敬他:「那這杯就敬自由。」這一仗為陳朝爭取了二十年的時間,起碼這二十年不用再擔心起兵戈。
杜遠志會心一笑。
嘩啦啦聲中,酒杯再次被斟滿。
「第三杯...第三杯敬友情。」
喝完的兩人哈哈大笑。
至此時間流逝帶來的疏離、戰場上九死一生留下的顫慄,都在三杯酒中消失無蹤。
三杯過後,兩人閒聊。
磕著瓜子剝著花生慢慢品酒。
沈空青問他:「官府答應的糧食幾時發放?」
「你不知曉?」
沈空青搖搖頭。
杜遠志想了想,問他:「你這次因何晚歸?」
沈空青想著也不是什麼好隱瞞的事,便如實道:「替少將軍擋了一刀。」他的手繞回背後,指著傷疤的位置:「傷太重走不了,躺了一個多月才下地。」
戰場上受傷是常有的事,但能傷到一個多月才下地,那真是鬼門關前來回走。